这天黑御花园中,根本没什么人,而且即便有人路过,那一时半会也看不清楚,谁能替她作证,她又怎么作证,大家只会相信她。
她在后宫这么多年,不管做事还是做人,都是有口碑的,没人敢轻易指责她。
夜轻舞就等着被口诛笔伐吧。
她心里很得意,今日就要替母亲出出这口恶气。
澜贵妃上前拉着元宗帝,眼眸蓄满了泪意,斑驳点点。
“陛下,臣妾替宁妹妹觉得委屈,既然齐王妃要追究,那就追究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富有磁性,透着危险气息的声音冷幽幽地截住她的话。
“追究也是追究宁妃的责任。”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身穿白色蟒袍的楚云寒悠然而来,冉冉灯火下他白衣胜雪,衣袂翩然,仿若谪仙,不染纤尘。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而移动,每个人都在小声议论着。
“齐王来了。”
“也不知道要追究宁妃什么责任。”
“哎,还是齐王妃命好,出什么是齐王都护着她。”
楚云寒无视众人议论声,优雅地走到众人面前,他朝元宗帝作揖行礼。
元宗帝朝他虚扶了一下。
“老五免礼。”
楚云寒一双幽深
的眼眸直视着坐在地面上狼狈不堪的宁妃,薄唇微挑,露出一抹薄凉的弧度。
“宁妃娘娘,身为后妃竟是指鹿为马,歪曲事实,混淆是非,该当何罪。”
声音冰冷如霜,透着一种压迫感,令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楚云寒停顿了一会,俊眸看向面色沉静的元宗帝,他再次缓缓开口说道:“皇兄,宁妃娘娘身为妃嫔,没一点大度的风范,她主动找轻舞麻烦就算了,还自己跳入太液池中,诬陷轻舞要谋杀她。”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宁妃自己跳入太液池的?”
“怎么可能,我看是齐王救妻心切,胡乱编出来的吧。”
“我是相信宁妃不会做这等卑鄙之事。”
宁妃心口猛地抽搐起来,娇柔的身躯也隐隐发颤,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面容带笑,可笑却不达眼底。
“齐王殿下,为了救齐王妃,宁做小人吗?”
楚云寒薄唇一勾,露出讥诮之色,“宁妃娘娘,方才没看到本王?本王可是亲眼见到宁妃娘娘跳入太液池之中。”
“什么,亲眼所见?”
众人一时都惊呆了。
“宁妃她……”
楚云寒俊脸透着寒
霜,“宁妃娘娘,本王站在暗处盯了你许久了,你戏表演的不错,可惜了。”
宁妃不可思议地看着楚云寒,嘴角轻轻抽搐着,抵死狡辩。
“齐王,你说什么,本宫怎么会自己跳入水中,你一定是看错了。”
楚云寒宽大的袖袍一挥,绝美的面容上露出厌恶之色。
“宁妃娘娘,难道本王会诬陷你不成?”
他一双俊美的眸子冷盯着宁妃,“宁妃娘娘跳下水的时候,裙摆还勾到了扶栏上,破了一个洞。”
宁妃吓得直捂胸口,“怎么怎么会。”
元宗帝垂眸一看,只见宁妃的裙摆处果真破了一个洞,在看看那破洞,不像是水草勾破的,俨然是石栏上弄到的。
如果齐王没看到,怎么会知道宁妃裙摆处勾破了。
元宗帝站在宁妃面前这么久都没发现裙摆处的破洞,而齐王却知道,那答案不言而喻了。
元宗帝,太后瞪着一双眼睛看向面色惨白的宁妃,冷声地呵斥道。
“你这个毒妇,身为后宫妃嫔,竟是构陷齐王妃,简直失德,不成体统。”
宁妃娘娘眼泪直流,一脸悲戚的狡辩。
“陛下,不,臣妾没有,这是水草勾破的。”
她匍匐在地,四
肢并行爬向元宗帝。
“陛下,您要相信臣妾。”
她到元宗的脚下,双手揪住他的龙袍,满脸泪痕,哭得极致悲戚。
元宗帝恼怒的盯着宁妃,他扯开自己的龙袍,沉声道:“来人,宁妃有失妇德,将她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罚俸一年,逐去佛堂面壁思过。”
话音一落,有侍卫上前架起宁妃。
“陛下……”宁妃从喉咙里发出尖叫声。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然而却没有任何敢出声替她求情,人家齐王说亲眼所见,还有谁敢质疑。
齐王的话就是威信,毋庸置疑。
宁妃被人拖走,元宗帝龙袍一挥,朝众人淡淡说道:“都散了吧。”
好好的一场家宴却被宁妃落水风波搅乱了,大家都意兴阑珊,只好早早收场。
众人都走了,就剩下夜轻舞与楚云寒四目相对。
夜轻舞很困惑,明明当时什么人都没有,楚云寒是何时看到的。
她秀眉微扬,一双美目凝视着夜色下俊美如谪仙的楚云寒,檀唇微抿,一脸好奇地问道:“你真的看到宁妃自己落水?”
夜色很美,很柔和,阑珊灯火的人儿更是美绝妖媚。
楚云寒缓步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