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贵妃颓然坐在地面上,娇美的脸上掠过狞色。
“你立即去伺候陛下,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夜清红惊恐地摇头。
“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宫里宫外的人都在传,奴婢怎么可能装聋作哑?”
澜贵妃冷森森地瞅着她。
“你若是不怕死,那就去求陛下。”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恶毒起来,戴着护甲的手指勾起夜清红的下巴,狠狠捏住她。
“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就你自己扛,本宫绝对不会再救你。”
夜清红被捏得无法呼吸了,唯唯诺诺地看着澜贵妃尖锐目光,艰难地吐出话来。
“奴婢明白。”
澜贵妃轻轻甩开她的脸。
“跪安吧。”
夜清红躬着身退下。
澜贵妃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人,独自坐在软榻上,凤眸无神地看着窗棂外。
好端端的。
文历做的事情怎么就露馅了呢?
澜贵妃面色惨白,双手狠狠地绞着红色手帕,那文历他到底挨得住大理寺的审问吗?
如果文历把她做得那些事情供出来,她该怎么办?
陛下要知道她做得恶,绝对不会原谅她。
澜贵妃担忧的身心不宁,焦躁地在寝殿之中走来走去。
文家被抄了,大理寺审问了文历。
文历只承认了自己
卖了棉衣,军粮一事,其他都不曾交代半分。
这样的消息已经足以让百姓震撼。
夜轻舞想从文历知道娘亲的下落。
但是文历倔得跟牛一样的,她根本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夜轻舞只好去探探赵雅澜的口风。
昏暗潮湿的大牢里,赵雅澜闭着眼睛坐在杂乱的草堆之中,听到脚步声在她牢房口停下。
赵雅澜依旧神情淡淡地坐着。
夜轻舞居高临下地头发凌乱,神色淡漠的女人。
“你没睡,我知道。”夜轻舞缓缓开口说道:“别以为你装睡,就可以逃避现实。”
赵雅澜轻轻睁开眼眸,一脸困惑地看着夜轻舞。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她还很倔,冷哼出声,“我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夜轻舞也不拐弯抹角了,单刀直入地问道:“我娘亲被你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雅澜殷红的唇角浅浅一挑,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没想到姐姐她能有你这么一个孝敬的女儿,她真是好福气。”
夜轻舞让狱卒开了门,莲步珊珊地走到她面前。
“别在这里与我打哑谜,你老实交代清楚,兴许我还给你一条活路,若是你执迷不悟,那你等着见阎王吧!”
“呵!”
赵雅澜轻蔑一笑,“昨日你还说不念手足之情,今日你便耀武扬威了?”
夜轻舞明白她在张狂什么。
她缓缓蹲身,与赵雅澜平视,嗤笑道:“你是不是等着文大人救你?”
“可惜,他自己都进大牢了,他怎么救你呢!”
赵雅澜柔和的眼神变得凌厉。
“你又想诈我?”
夜轻舞神色淡淡地回应她。
“我为什么要诈你,你以为你们的小伎俩我猜不透,我以你的身份将他约出来,所有的事情他全部招了。”
“而今他自己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等待他的是律法的惩罚,全家问罪。”
“赵雅澜,我念在亲人的份上,给你一条活路,没将你交出去,不然你以为你可以这样舒服吗?”
“关到刑部大牢,日夜受审,受罚。”
赵雅澜面色微白,咬着牙齿反问她。
“不,你少来骗我,若是真如你说那样,你为什么不问文历,反而来问我?”
说着,她失笑不迭。
“你真当我是傻瓜,那么好骗吗?”
夜轻舞浅笑道:“文历,我自然会去审问,他已经罪不可恕,文历那种死十万次也不够,我给他机会,他也活不了,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希望你好好想明白。”
她敛起笑意
,语气骤然提高了几个音贝。
“别不识好歹,辜负我的美意。”
赵雅澜冷笑道:“没想到优雅高贵的齐王妃也有狗急跳墙的时刻,真是痛快!”
夜轻舞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讥笑道:“行,你不说,我也已经明白了。”
赵雅澜惊愕地看着夜轻舞。
“我娘在荆州对吧?”
夜轻舞一面徐步走动着,一面细细分析起来。
“文历将你从荆州救回来,又不能让人发现,那他怎么办呢!他让你们两人的身份兑换,这样的话,就没发现。”
赵雅澜红唇微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别自作聪明。”
夜轻舞从她慌乱的眼神之中已经知晓了一切,她的娘亲应该在荆州,只要派人去荆州将她接回来就行了。
她们两人调换了身份。
赵雅蝶是赵雅澜。
赵雅澜是赵雅蝶。
夜轻舞彻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