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王曼青惊叫起来,同是嫁为人妻的,这女子要是被休回去,哪还有什么活路?
这搁哪都绝对是一件大事。
“你们听谁说的?”
“路过村口听说的,有生叔一天没个正形,坏毛病一堆,婶子也没嫌他,现在一听说腿保不住,有生叔却夫妻情分都不顾了,真叫人心寒。”
明德帮他们把带回来的山货都归整到角落里,替张有生婆娘不平。
王雁丝觉得奇怪,“她那个腿烫得是严重,及时用药,不至于保不住。我以前还见过烫得更严重的呢,人家后来也治好了,只是留了点疤,她的咋就这么厉害?”
“问题就在这里。”明智放好了铁丝材料从屋里出来:
“张有生不肯拿银子拿药,听说化脓得厉害,婶子这两天疼得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下午人更烧得厉害,张有生怕死人,才叫了郎中来看,郎中说脓灌得太过,再这样下去,腿保不住。 ”
“因妻病休妻,他不怕人戳他脊梁骨?”
明德:“他就是一个子儿都不想再出,找胡乱找了个借口说婶子没生养才休的,他们成亲才半年,七出之条还写明了三年无所出才算呢,可真不是个东西。”
这一顿的下水做得还是很美味,但王曼青却全程没什么胃口。
王雁丝以为她被张有生家的事吓着了,难得温声安慰她两句:“咱家明德不是那样拎不清的浑人,你宽心就是。”
王曼青脸色好了点,人还是神不守舍的。
王雁丝心想,这时代女子地位低,她怕也正常,自己劝不动,不如让她回娘家走一趟,跟自己亲娘撒几日娇,兴起就好了。
便道:“你要是还是害怕,不如回娘家住两日,跟你娘说说话,说不定好受些,我记得你好久没回娘家了吧。正好有现成的山货,你挑些好的,再让明德带你去镇子上置办些……”
这本是宽慰她的提议,没想到王曼青吓得更厉害了。
王雁丝瞧她端碗的手都在微颤:“你不想回就算了。”
她搜索了一下原身的记忆,不由惊住了,王曼青嫁入顾家后,好像跟娘家那边就再没有过走动,连三朝回门都没有。
晚上她把顾明德拉到一边,“我一直都忘了部,那会子你跟曼青咋没有三朝回门呢?”
“曼青是买断过来咱家的啊,哪有什么回门。”
早两年,她根本不会管这些事,记得个屁,明德自己凭本事找的媳妇,要是听他的原身娘作主,一辈子只有打光棍的命。
“她家很穷?”
“倒也没有,就是丫头片子不值钱,她家丫头片子多,曼青夹在中间,处处不受待见,嫁到咱家虽然也不好,可是……”
明德忽地停了话头。
王雁丝的让他吊着胃口,不耐烦地催他:“可是什么?”
“可是咱家再坏从前也只有娘一人搓磨她,二弟他们对嫂嫂都很敬重,她娘家那边但凡是个会说话的,就能指使她干这干那,动辄非打即骂。”
合着她穿来之前,原身对她的那些虐待,在王曼青这,还是享福了。
怪不得她对娘家那么抗拒。
“你好好安慰安慰你媳妇儿,她刚才让你们说的吓得不轻。”
明德不好意思道:“知道,娘,你现在真的太好了,曼青昨晚还跟我说,娘你对她太好,总让她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那刚才估计是把梦吓醒了。
“让她少做白日梦,在这家里,谁偷奸耍滑被我发现,就没饭吃。”
她话说得凶狠,实则后面已经忍不住带上了笑意,明德就笑着被她娘赶到了一边。
吃完饭还不会那么早睡,点了灯,一家子围坐在堂屋闲话这几日的收获,明智拿着张纸跟王雁丝报今日买材料的账。
“做的分上下块铁板加一条竖顶,到时可以包在这个木门后面,再加上横栓,这块就是再飚的汉子几个一起撞,也不可能撞开。”
王雁丝点头:“这些你和你哥比我懂,结实就行。”
“这个铁是大头,花了八百多文,送了我们不少废料,又另外加了些,让他们磨尖,今天直接带回来了一部分,其它的过两日去取。”
“院子的大门也定下了,先最结实的木料,横拴和竖顶各三根,这个又花了三百文。这是余的四两银子,零钱我还收着,过两日去镇上说不定有用。”
王雁丝收了三两,其它的还留他手里。
“你把它破了,给明德八百文,你拿二百,这么大的小伙子,明德还有媳妇了,手里没银不像话。整完这些,你们把地窖清理出来,山货明日都拿去换银。别堆着,越堆越不值钱。”
哥俩点点头,对自家娘的安排没什么意见。
王雁丝忽地抬头:“曼青,你转了好几圈了,找什么?”
“那张膝盖高的小圆凳,原本在娘睡房里的,我好几日都没见着它影儿,你们谁看见它摆哪去了?”王曼青满脸疑惑,一张凳子又不会跑,咋说没就没了呢。
明德:“是不是摆到咱们房里去了?”
“没有,我这都转了两三趟。有的话,能没看见?这么大一张”
王雁丝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