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片听到的人都惊住了,更多的人则是怀疑自己的错。
柳月娥瞪大双眼,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小队长,她一个妇人能做什么队长?”
后生听了她说出这样的话,看她的眼神就带了几分不耐,“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怎么就不能,不是妇人还做不了这个队长哩,缝制这种手工活,全是妇人的活儿,你叫个后生去,他能管了?啥也不是。”
说完这话,也不再搭理这些人,觉得这些人真是不识好歹。
小队长现在是在为什么张罗呢,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话里话外的,还小看人了。
啥玩意?!
后生翻了个白眼,搡了她一下,“排好了,排的什么玩意队,会不会排?不会排到后头去,会了再来。”
柳月娥见他翻脸突然,还没反应过来。她男人拉了她一把,赔着笑脸道:“小哥,别恼气,她见识少你见谅则个,我们排好,排好。”
“哼!”那后生才往后面去了。
柳月娥憋屈得要命,小声辩道:“我说错什么了,说翻脸就翻脸。”
她婆婆怒道:“人头猪脑的东西!人家能做小队长,别管怎么做上的,自有人家的本事,你一个外村求到人门上了,算什么东西,还敢小看人家队长。”
柳月娥这才醒悟,又不愤道:“可我也没说错呀,她一个妇人,本就是少见,多问一句怎么了?啊——”
胳膊一阵剧痛,一包生理性眼泪再度盈出。
她婆婆
揪了这一下,可能也觉得今日打得狠了,没再继续,只是斥道,“你闭好我你的嘴,少给我惹事。若是因为你惹恼了他们,不卖药汤给我们,或者给我们村,你等着嘴被撕烂吧。”
本来还看戏的人,这下也不淡定了,都来指责她。
“张柳氏,不是做叔的说你,你咋总不长记性呢,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你关严自己的嘴,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就别说。”
“就是,要是累到我们买不到药汤,我死不足惜,但我儿若是不得治,肯定让你陪葬,啊,呸呸呸,总之你从现在开始,少开口!”
“我不跟你废话,要是累到我,你一家子抵命!”说话这人,在临风村就是出名的恶人。
一家子都不敢说什么,只是往前面人的身后藏了藏,企图减少存在感。母子俩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她,压着声道:“听到没,你的嘴记吃不记打,是不是要把一家子搭上才算完?”
柳月娥惴惴的再不敢出声。
好容易人排进了院子里,嚯!这顾家的大屋是真气派!
在外面有围墙挡着,还没感觉,这会直观地面对面,才知道这有多富贵。三层直上,全是青砖彻的,往里窥一眼,通体开阔宽敞,一看就知道一楼没住人,只随意放置了几张大桌和茶案。
光用想的,就能知道,住在里面到底有多自在舒服。
可惜临风村和顾家因为脱离了的事,什么情分都淡了。顾家好
几人在那盯着锅和药,村里愣是没有一个人搭得上话的。
倒时顾家自家和来帮忙的那些人,说说笑笑,一看就来往密切。
好容易终于有个以前跟刘翠英私交不错的,张有胜的婆娘,问了句刘翠英。
对方显然有点意外,不过马上就应了,还扯着她要跟顾王氏说话。
柳月娥心说,真是脸大。顾王氏现在是什么人?偌大的营生做着,偌大的的房子住着,还能跟这么个不起眼的扯交情?
稍顷,她就瞪大了双眼。
刘翠英热情地拉着到顾王氏跟前,“看看,记得她是谁不?”语气自然亲密,不像什么下属对东家,更像邻里攀家常的样子
顾王氏好像记忆真的不深,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我这烂记性,记不大清了,是不是张有胜家的?”
她竟然记得住这么个不起眼的人,柳月娥自问,自己对这人都记不深刻,平时也没来往,只模糊知道大概有这么号人而已。
那边,刘翠英大笑起来:“可不是嘛,你这记性可以啊。就是她,你记得那次我踢你家的汤煲,把自己脚烫了那次?”
顾王氏眼带促狭轻轻点头,嘴角微微翘起,神色分明在说,这样的糗事你也好意思提。
刘翠英不以为意,也不觉得提起这事就多丢脸,接着道:“那会儿跟我一起的就是她呀,还跟着张有生那混蛋时,我就跟她处得来。”
顾王氏笑了,“关系这么好,她如今困难些,你
也不知道帮衬一二,真是……”
前者让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回家后,没去过那边,我俩就断讯儿了,加上后来有了事做,一日到晚尽想着多赚几个钱,倒没想起这茬来。她的汤药算我账上吧。”
张有胜家的连连摆手说不用:“大伙都看着呢,不能让你破例,等下叫你们难做人。”
“你这个大局观很好,单凭这一点就知道你这人值是处,难怪英子跟你有话说。既是我的药,也不说什么银不银,多一碗少一碗,没得多少好成算。你家几口人来?”顾王氏问。
“六个。”张有胜婆娘暗黄的脸上涌起几分潮红,头一次有个做东家的这样的大人物夸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