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礼得了一个当头爆栗,三人堪堪回过神。
王雁珩打头,几兄弟捡了刀,拔腿跟上。黑黢黢的雪夜,连落下的雪片都看不分明,若不是舅舅带着,怕就要困死在这深山老林里了,更别提捕猎。
饶是心里叫苦不迭,也没人慢下一步。
细枝刮蹭着偶尔祼露的皮肤,风挟着雪片打在脸上。三人提着一口气,跟着前头的王雁珩,直追到了小半时辰,才见舅舅总算停下,四周打量着什么?
“怎么了?”明智问。
王雁珩撇了嘴角,轻笑道:“你们父亲,拿住那小东西了。”
三人大喜,“真的?”
明礼:“父亲在哪?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明智瞟了小三儿一眼,又看看舅舅,不好意思说,他也没听到。
“你们听不到正常,在二里地外呢,你们跑累了,等你们父亲过来找我们吧。”
“那舅舅你怎么确定父亲抓到了?”
王雁珩笑得温和:“简单,听风声,气流会有变化,等你们能出区别这些的时候,自然慢慢就能分辨了。 ”
三人咋舌,好一会明德才道:“听起来好高深,我大概再怎么练也做不到!”
“其实不难,你们父亲像你们这个年纪时已经相当娴熟了,不过他是打小就被你们的祖父严禁训练出来的,你们中间变故多,不好同一而论。”
“父亲这么厉害啊!”明礼说出三兄弟的心底话,他们脸上尽是向往之色。
“来了。”王雁珩忽
然说,几个孩子便一同朝他面向的方位翘首望去。
又过了一会,蓦然听到顾行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子栋,你们几个还好?”
几个人乍然转身看着自家父亲从林中穿出,手里抱了一物,只模糊看清大约是方才逃跑的那个小兽。心里均有种表错情的落差感,全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目光齐齐去寻那个站向误人的罪魁祸首。
王雁珩自然而然地转过身,那样子像是早知道对方会从后面过来,才故意这番做派。
好好好,把外甥当小猴儿耍着玩。
“怎么?伤着了?”
见他仨迟迟不回应,顾行之又问了一句。
这时,他与近身到三人边上。
怀里那只白狐套住它的那根绳缚了手脚,垂头丧气地任他抱着,半分挣扎的意思都没。
明智迟钝地红了脸,羞愧道:“怪我一时大意,累得父亲一路费尽力气追赶……”
“无妨,头一回没经验,这算不得什么,往后注意便是。若是在陷阱里就结果了它,再弄出来,倒也不必费这劲,只是我想给你们母亲做双手套,若是染了生血,难免有异味,生擒了回去再处理,妥贴些。”
三人这才知道,怎么父亲一路放走这么多好物不猎,也要专门在这下陷阱,还等了这么久。
连忙摆手,口称不敢。
明智:“那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怎么?”
“不急,想来你们都饿了吧,猎点小物烧了填肚,再随意猎些什么回去
给家里加餐。”
经他提,三兄弟才觉得确实又累又饿。
王雁珩道:“我去吧,你带他们歇一歇,就他们这底子,跑这么会,够呛。”
五人一对四分成两路。
做舅舅的去找吃的,顾行之带儿子们找了个平地背风的位置,捡了雪下压着的枯枝生起一堆火。
几人将积在身上的薄雪抖尽,才靠近火堆烤起火来。那只白狐眼睛滴溜溜转着,像随时准备着伺机潜逃。
冬日里大部分的小兽都没有白狐的机灵劲儿,王雁珩身手本就不错,没多会就拎回来两只山鸡,竖起的翎毛层层夹藏着积雪,毛发像打了雨一般焉嗒嗒的。
被随手丢到火堆边也没有扑腾,顾行之挑眉,“你这是……捡的?”
几个孩子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开了。
王雁珩大大方方,“确实没花什么力气,就是发现它们不容易。”
这么黑咕隆咚的,要发现趴着不动的这么两个小玩意确实考验眼力。
几个小的烤了一会火,缓过来不少,处理这些比起两尊大佛又利索得多,这会不用他们开口,就自觉动起手来。
三人分工合作,一人离远一点去处理山鸡,怕血腥引来什么野物,扰了他们。余两人移了火堆,在经过炙烤而化了冻的位置挖出一个足以容纳两只整鸡的坑来。
又搭起多一个火堆,围近火堆的几人,因着这热力,每人身上都蒸腾出一层雾气,映衬出几个朦朦胧胧的光晕。
明智道
:“现在火旺,父亲和舅舅要不要把外衫脱下来烤一烤?”
两位大佛都拒绝了:“在外行事,简单为上,不必这样细致。”
两个小的应了,再过一会,明德一手托着一只已处理好的山鸡回来,开了膛去了内脏的。
明智与明礼早备了不少叶面阔大的叶子,这里便用来把鸡裹住。取了根不知道哪儿攀扯出来的 草滕,粗略捆了两圈,将鸡都放到不久前挖好的小坑里,覆好土,才把火堆重新移回坑洞表面。
上面火力十足,热力渗透很快,没多久,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