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会落下帷幕,镇府大人当场盖戳定必性,张榜公布。
除了妇联办是临时促成,其它都是既定人选,各个氏族都有人担任相应差事。大部分人都是依附新合村而生,当时有意见的提过便算,没谁敢真正一直捉住某个事尾不放。
“娘,我有点不明白。”众人回到家,王曼青给婆婆奉了茶,便将疑问问了出来。
“什么?”
“从前刘家村便算了,咱们毕竟不是刘姓,差事不差事的,要了也没用。如今新村合并,咱们家为什么一开始就说明不要参与选举呢?外人总是不如自己人可靠 ,有个自家人当差,不是更好吗?”
王雁丝笑着看她:“在为明德没能参选差事遗憾?”
前者微赧:“媳妇想,娘肯定比媳妇想得远,只是实在参不透,还请娘解疑。”
明德在这些事确实不出彩,但不代表她对自己的男人一点期待也没有。凡女子,没有不希望自己男人愈强的。
她当然也不例外。
“那我先来问你。你觉得如今榜上这些人,如果咱们有需要,他们会不会行方便?”
“那自是不用说的。”
“嗯 ,其实以咱们家现在的地位和声望,又有你们父亲的余威在,在合村跟当了差事也是无二样的。”
“到底不如自己人靠谱……”
顾行之:“咱们家另有大事待榷,这些微末杂务只会分散我们的精力。你娘一手推上去的人,品性都知道,他们也不会
忘你娘的好。权力在手,又随时可全身而退。她正是为着长远在做这份打算。”
王曼青这在算明白了她的苦心,释然道:“原来如此,是媳妇愚钝。”
做婆婆的细观她神色,继续笑道:“明德有他的长处,我打算将他送入巡逻营去。”
家里的计划,只待明智他们归来,不管中不中选,即刻精炼巡逻营。
那边现下人数有将将三万之众,可以说附近几条镇的青壮后生都在其中了。
王雁丝以前看历史古籍,说是古时大灾之年,一碗粥就能供养出死士,不料想果是真的。
苛捐杂税众多,乡亲们就是好年景也保证不了日日稠粥。
在巡逻营每日不巡逻的两顿稠粥,巡逻者三顿,每月另会发点零钱补贴。
顾家工坊容不下多少人,邻近几条镇现下也找不到活计。
巡逻营每日吃饱操练,又学又拿。就是镇府大人自己,敢憋半句顾家不是,他们就能怂恿顾家斩了镇府,自己做土皇帝!
明智他们回来后的任务,就是将巡逻精分出来,余出三千天资实难补足者,继续巡逻之责。
其余人则由顾行之从边线大军里抽人回来操训。
按王曼青的认知,这些人早晚有一日,约摸着要并到父亲旗下的大军里。
婆婆现下说要将明德送进去,是几个意思?
顾行之看出她的担忧,“顾家儿郎,自始至终,文能扶君定国,武能安邦 ,若有必要,上前线杀敌也是应份
。”他眼神森然锐利,又怕吓着怀孕的小辈,稍顷缓下,道:“明德出色之处不在于上前线杀敌,你可不必忧心。”
这意思就是,即便确实遇战,明德也会留在后方。
王曼青松了口气,旋即觉出自己这种逃避的心态十分可耻,期期艾艾道:“儿媳格局小了,儿媳就是……就是……”
“你怀着孩儿,有这种想法是人之常情。”王雁丝没有责怪的意思,“从前我想着咱们只要有吃有穿 ,这么安安稳稳过日子,挺知足的。现在情况有变,人生在世,责任不同,每个人都有他的使命,你也要做好心里准备,明德也许有一日确需上阵御敌。”
王曼青愕然抬眸,眼有惊惶之色。
“你别怕,真到那个时候你也不会怕了。上阵杀敌不比三餐不继可怕。从前那般生活,咱们不也过来了吗,凡事看个人,不放弃,朝前看,就像咱们过日子——”
王雁丝张开双臂,往上做了骤然上扬的动作,嘴里说着:“嘭!一下就过去了。”
王曼青神色还是有点呆呆,但她不笨,已然意识到一些,家人未曾公开的秘密。
寻梅来扶她回房午歇,给她端了养神安胎的药汤。
她喝了大半,停下,与寻梅闲话。
“我记得之前你们说过,拳脚功夫都是跟着你们小公子学的?”
“回大少夫人,是的。后来回满京,老爷和老太爷都指点过。”
“军中呆着不骇人吗,你们那
会还不大吧。”
寻梅停了一下,视线落在王曼青握着药汤碗的双手上。指骨微白,关节明显,这是用力的表征。
“也没那么骇人,老爷用兵厉害,真正大战不多的。”
曼青时至今日,已知道公爹就是她们口里的小公子 。
“那父亲呢?”
寻梅没有回答,反而沉吟了一会。
王曼青不由抬眸看她。
寻梅道:“这三年,在小公子出现之前。大少夫人可曾听过大将军名号?”
前者微怔,须臾,摇摇头:“不曾。”
“你可知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