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以前见过他们?”慕容歌扫了一眼亭子外的那些人。
他们一个个身姿挺拔,虽然看不见样貌,但单看精神状态,就知道并非一般的凡夫俗子。只不过,墨魂若是见过,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支军队的存在呢?
墨魂似乎陷入了回忆,紧接着却笑了起来:“见过是见过,但却也没见过真面目。那是我生病那一回,父皇为了照看我,就没有回养心殿处理政务,而是在我床榻前见了一些穿着奇怪的蒙面人,当时我烧得迷迷糊糊,醒来后直说见到了鬼!”
“哈哈。”原谅慕容歌不厚道的笑了。
墨魂的目光倏一下扫过来,慕容歌忙掩饰的捂住嘴巴:“那个…你父皇还挺疼爱你的。”
提到这个,墨魂的眼中有雾气开始聚集:“是啊!众多兄弟当中,父皇对我是最宠爱和容忍的,不管我做什么,犯多大的错,父皇都不舍得骂我一句。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哥哥们厌烦我,谁也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吧!”
原来墨魂的童年竟这么惨淡吗?
慕容歌不禁有些怜惜他,小手捉住了他的手掌:“不是的。他们不和你讲话,是因为你们年龄差距太大,皇家的孩子比起一般人家本来就早熟很多,自然不愿和一个小他们十几岁的小弟弟玩耍啊!”也不知道这样的安慰有没有用。
慕容歌一边想着,细细看去,墨魂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有些淡淡的哀伤,但并不浓重,想来也是纠结了太多年,反而看淡了吧。
慕容歌哂笑着,眼睛转而看向黑黢黢的天空:“墨魂,咱们呢,应该像那星光一样,虽不明亮,但却长久。而不能做那一闪即逝的闪电,夺人眼球又怎么样,昙花一现之后,终究只剩黑漆漆一团。”幽幽的语气,仿佛老
者的感慨。
墨魂“啪”的拍了下慕容歌的脑袋:“明明才十几岁的小丫头,怎么好似几十岁的老年人似的?以后可不准这样,我不喜欢!本将军就喜欢你张牙舞爪、盛气凌人的模样。”
人家是认真的,这男人却这么不解风情,唉!
慕容歌叹息了一声,不过很快又笑了。
是啊!重生一回又如何,年纪不实又如何。
他都不怕什么,她更不会怕。
因为她知道,他们会赢,胜利最终是属于他们的。
——
过了子时,暗夜军的人也才到了一半。
慕容歌怀着身孕,非常容易犯困,所以墨魂便送她回到马车上,把车帘全部放下来,素简服侍在侧,让慕容歌好生的安睡。本来心头杂绪一堆,却在躺下没多久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天亮了。
慕容歌正要翻坐起来,就让素简快一步扶住了手臂:“娘娘,您动作慢点,别动了胎气。”
慕容歌是生过孩子的人,虽然说不上有什么经验吧,但也知道,胎气不是那么容易动的,便笑着安抚素简:“别那么紧张,我还不至于那么娇弱。”
素简瘪瘪嘴不置可否:“反正您小心着点,万一您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君上可饶不了我。”
“说得那么夸张似的!”慕容歌好笑的道,紧接着就问:“外面,暗夜军的人都到齐了吗?”
素简沉声回答:“应该差不多了吧。”
慕容歌点头:“扶我出去看看。”
待慕容歌被素简扶出车厢之后,便看到了凉亭外的空地上,黑压压的一片人。他们有的人头发上已经被露水打湿,有的人好似才从泥土中爬出来,浑身都带着泥浆,更有甚的,杵着拐杖,也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好似只有站在那里,才能证明他们似的。
玉树拿着纸笔,特
意走到他们跟前一个个询问。
因为暗夜军彼此并不知道对方,墨魂不愿意破坏这个规则,所以只好命玉树用这样询问方式。也许会慢一点,但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和反感。
要知道,他们已经奉行这样的准则十几年,或许更长时间了。
突然的曝光,会让这些人觉得没有安全感。
墨魂正低头看着记录,看得很认真,以至于没有发现慕容歌的到来。那些将士们看见慕容歌,也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好像除了兵符之外,他们见到任何东西,都是没有表情的。这样的一群人,慕容歌反而好奇他们蒙面巾的背后,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按捺住想要掀开他们蒙面巾的想法,慕容歌走到了墨魂的身边:“怎么样,来了多少了?”
墨魂这才抬起头,露出淡淡的笑:“你来了。”
“坐下说。”他把石凳上的纸笺拿走,给慕容歌让出位置来:“已经来了七千三百二十一人,我看应该差不多了,毕竟已经十几年,病死的,出意外死的,或许还有远走他乡的,能聚齐这么多人,已经是令人惊讶了。”
慕容歌点了点头:“他们之中,就没有一个头领吗?”
“当然有了。每一百人中,有一个百夫长,每一千人中,有一个千夫长,然后是总领全军的暗魂者。”墨魂说到这里,便将视线转向亭外,高声道:“所有还在的百夫长、千夫长,还有暗魂者,全部到本君这里来报道。”
墨魂一声令下,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