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就是一个无知女子罢了,陛下何必与她一般见识?还请陛下看在臣命不久矣的面上,饶她一命吧。”
说完,司翎渊深深的对盛明琰扣了一首。
他如今已经是形销骨立,但却依旧还有那清傲的风骨。
盛明琰眯起了一双眼睛,面色无比阴沉。
但最终,他只是冷笑了一声,端详着盛芸芊的脸说道:“朕竟是没想到,爱卿竟然如此痴情……还真是感人至深啊。”
司翎渊跪伏在地上,闷声说道:“臣自知祸乱超纲,罪孽深重,愿意伏法。”
“你!”
盛芸芊也跪在地上,手被司翎渊紧紧的按着。
她刚要开口,便感觉司翎渊手心里沁出了一丝冷汗,原本到口的话也瞬间咽了回去。
其实一直到现在,盛芸芊都不能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份。
而此时反应过来之后,盛芸芊只觉得自己血都凉了。
盛明琰玩味的看了盛芸芊一眼,尤其将盛芸芊的脸打量的尤为仔细。
半晌,他说道:“爱卿到底是扶持朕有功,朕也不好赶尽杀绝,这样吧,爱卿自行辞官,与这姑娘悠闲快活,岂不是好事一桩?”
盛芸芊浑身上下血气翻涌,但手
被司翎渊拉着,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明琰则是对现在的局势十分满意,笑了一声之后,便随意摆了摆手,“罢了,朕也累了,回宫吧。”
“起驾,回宫——”
伴随着太监长长的唱喝声,盛明琰走了,只留下跪在地上的盛芸芊和司翎渊。
盛芸芊扶着司翎渊站起身来,一言不发。
她现在心里很清楚,只要是在如今新帝还在位的时候,司翎渊算是仕途无望了。
世家门阀崛起,本就是倒行逆施。
人身在世,迟早都是要还的。
而盛明琰一走,正忧心忡忡等在外面的司家人便一股脑的快步走了进来。
“到底怎么回事?渊儿,你倒是说啊……”萧氏冲进来抹着眼泪,拽着司翎渊的袖口不肯放手,“你说啊,是不是这个小贱人害你的?我就知道,自从你身边多了这么个贱人之后,就没好事!到底是不是她害你……”
面对着萧氏歇斯底里的模样,司翎渊将自己的袖口从萧氏手中拽了出来。
他没有理会萧氏,而是对司鹏举说道:“父亲,如今事已至此,已无破局之法,父亲便将儿子从司家的族谱中剔除吧,自今日之后,司
翎渊与司家,再无关系。”
话音一落,司鹏举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而萧氏则是哭着说道:“渊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是司家的嫡子,你……你怎么能……”
“夫人!”
还不等萧氏的话说完,萧鹏举便直接打断了萧氏的话。
萧鹏举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天家圣意如此,便这样吧。”
“什么叫天家圣意?我看分明就是这个狐媚子故意祸害我儿!早先我就说将这个贱人打死,你还非护着她……现在倒好了,被她给连累的没了前程……”
前程?
司翎渊一脸倦怠的自嘲一笑。
他如今还管什么前程呢?
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司翎渊摇了摇头,也没与萧氏说话,而是缓缓的对萧鹏举说道:“父亲,从今日开始,我便不再是司家的人了,还请父亲,母亲日后保重。”
“渊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萧氏到现在为止,都没回过神来。
司翎渊是最令她骄傲的儿子,如今怎么就闹到这种地步?
在心痛之下,萧氏直接上前拽住司翎渊,歇斯底里的哭着说道:“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你如今算是出息了,连父
亲母亲都不要了吗?”
“夫人!”
司鹏举忍无可忍,直接上前一把拽住了萧氏,满脸疲惫的说道:“如今事已至此,你就别闹了,渊儿是为了咱们整个司家!如今好在都保住了性命,你这样闹,是想要拖着咱们全家一起去死不成?!”
世家门阀的薄凉之处,就在于此。
什么君臣恩义、什么父子亲缘……在家族利益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萧鹏举明白司翎渊究竟是为何会如此,也明白司翎渊如今的选择是为了保住司家,他也心痛。
可为了家族,他只能像如今这般,断臂求生。
司翎渊也料到了司鹏举会这样说,于是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连扣三首,“不孝子司翎渊,拜别父亲母亲,还望父亲母亲身体安泰,百岁无忧。”
萧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司翎渊。
“你……你当真连父亲母亲都不要了?”
平日里萧氏也是十分识大体的人,她亦是出身世家,平日里将这些利害关系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如今,事情出在她最在意的小儿子身上,即便是平日里再清醒的人,此时也全无半点理智了。
萧鹏举生怕萧氏激动
之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于是只能死死的拉着萧氏,“夫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今能保住渊儿的性命,日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