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渊,今晚我不是长公主,你也不是司家三公子,咱们要个孩子吧。”
一句话,犹如惊雷一般,狠狠的劈在了司翎渊的心间。
司翎渊,我们要个孩子吧……
盛芸芊轻缓的话语,一遍又一遍的在司翎渊的心间回荡着。
司翎渊能够闻到盛芸芊发间的清香。
过了不知道多久,司翎渊才骤然将盛芸芊打横抱起,低头看她,声音隐忍而又低沉,“殿下,这可是你说的。”
成婚半年以来,他们还没有圆房。
司翎渊直接将盛芸芊抱回了房里,放在床榻上,然后俯身吻了上去。
“啊……”盛芸芊惊呼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看清楚了是司翎渊,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司翎渊,是你啊……”
司翎渊深吸一口气,对盛芸芊说道:“是我。”
“司翎渊……”
“殿下,我在。”
“司翎渊……”
盛芸芊一遍一遍地叫着司翎渊的名字,她叫的似乎不是司翎渊,而是她内心的某个执念。
重生一世,明明她都已经让自己强行放下了这份执念与爱恋,让自己变得心硬如铁,无坚不摧。
可是在这一日日的相处中,盛芸芊终归还是无法摆脱自
己心中的痴念。
其实盛芸芊也并非是全无神志的,相反,她此时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打心里唾弃自己。
前世她远远的望着司翎渊,望了五年,到临死之际,都未曾见过司翎渊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这一世她承蒙上天不弃,重生了,可当司翎渊对她表明心意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深陷了下去,仿佛是自甘沉沦。
她恍恍惚惚的意识到,司翎渊是有毒的。
只要她沾一下,便能毒入骨髓,无药可救。
后来,盛芸芊哭了,她哑着嗓子问司翎渊,“司翎渊,你为什么从来不愿意爱我?明明……明明我也很好啊……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嚣张跋扈,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蠢,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啊……”
在迷蒙之间,前世今生的记忆全都混作了一处。
她总是能够记起前世司翎渊看她的眼神,她那时候从来不懂,现如今回想起来才明白。
司翎渊时常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通透清醒的人,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一样。
那样嫌恶、那样冰凉、那样无动于衷……
仿佛是台下之人,在看着台上唱念做打笑料百出的
丑角。
为什么啊?
我不是蠢,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
司翎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你哪怕是骗我也好啊,就算是你能花那么一丁点心思来骗我,我也甘之如饴的。
可你为什么连眼神都不掩饰一下呢?
即便是重生这一世,盛芸芊再如何冷若冰霜,将他视作无物,但却依旧无法将自己心里的那丝微小的旖念抹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觉得难堪,盛芸芊抽泣着,紧紧缩在司翎渊的怀里。
“殿下,不哭了……”司翎渊抬手将她眼边的泪水抹去。
他知道,她大抵不是因为疼的。
她这样强势骄傲,刀斧入身,面不改色,肩上一个血窟窿,骨头都断了,胳膊也险些废了,但她依旧能强撑着从城外骑马飞奔回京城,眼泪都未曾掉一滴。
她每次哭,总是在神志并不十分清明的时候,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每当这种时候喊他名字的时候,她的语气里便带着一种仿佛是透进了骨子里的痛恨和一丝压抑的隐忍。
看着盛芸芊的模样,司翎渊便在心里有些厌弃自己。
另一个他,当真将她伤得如此深么?
“司翎渊,你
为什么从不愿看我一眼……”盛芸芊忽然哭着问了一句。
司翎渊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将她抱得更紧。
他记得,在不久之前,他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只是那时候盛芸芊的面色很怪异,并不是嘲讽,也不是动容,就是一种……让他琢磨不透的怪异。
如今在听到盛芸芊说出这句话之后,司翎渊才真正知道这份怪异究竟从何而来。
他闭了闭眼睛,伏在盛芸芊耳边,缓缓说道:“殿下,其实……我在很多年,就曾经站在众人之间,仰视着高高在上的你了啊……只是我不记得了,是我的错。”
十年前,她七岁,他九岁。
她背着一把与她身量差不多高的长弓,从马上跳下来,拎着那只被箭射死的海东青,一下子扔到了三皇子跟前,扬着下巴,声音清脆。
“呐,三皇兄想要,本宫便让给你了!”
随后,他看着那个穿着红色骑装的女孩被皇帝陛下抱到了膝头。
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哈哈大笑,然后摸了摸女孩的头发,说了一句——
“沁元,最得朕心。”
而他只是臣子家的三公子,他天生早慧,名满京城,不管走到
哪里,所有人的目光总是围绕着他一个人的。
但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