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楚君晏和三皇子一左一右分别对峙于两侧。
三皇子一派的官员们正欲出声,却见云靖往旁边一站,一身森冷的杀气毫不避讳的涌出,直让人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皇上,臣奉命前去查看赈灾一事,得知的事情十分的震惊人心,请燕王殿下仔细和您说说吧,至于其他的诸位同僚们,还是安静一些的好,吵吵嚷嚷的,别惹了皇上的厌烦。”
听到身后的官员果真不敢再出声,三皇子心中一慌。
“父皇,按照辈分,镇远大将军乃是四弟的舅舅,他这样亲近的身份,说话难免有所偏颇,而且还当着父皇的面威胁朝臣,实在是胆大包天,请父皇惩处。”
父皇历来最为厌恶党争,云靖如此公然地表示支持楚君晏,一定会惹来父皇不喜的。
可这一次三皇子却预料错了,皇帝的神色略显冰冷,只是却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看向了楚君晏。
“老四,你仔细说说,赈灾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推,灾民的事情推不得。
“父皇,”楚君晏神色沉静,“三皇兄送来粮食之后,便强行从我这里将赈灾的主事权抢了过去,此事很多京城之外的灾民皆是见证。后来儿臣生怕三皇兄赈灾的时候出纰漏
,还特意将自己和顺天府尹等大人商议好的赈灾之策,抄写好送给了他一份,此事顺天府尹可作见证。”
三皇子不耐烦的打断了楚君晏的话:“四弟,你说话可不要只说一半。我之所以从你这里抢过赈灾的主事权,是因为你虐待灾民,给他们一天只喝一顿稀粥。”
楚君晏抬眸冷冷地回望了过去:“那三皇兄是如何做的?”
“我不仅给灾民带来了粮食,而且还倡导粮商捐献,熬的粥更是用足了东西,保证每一个灾民都能够吃饱。”
三皇子态度自信,单纯就这一点上,他绝对是比楚君晏做得要好。
“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楚君晏冷笑一声:“三皇兄的心是好的,可是你有没有亲自去派发过粥品,仔细的看一看那些灾民?”
“你什么意思?”
“父皇,三皇兄对外发放的粥的确是极好,甚至还开放了城门,允许城外的灾民大批的进入京城,可如此一来,也导致了京城之中的很多百姓见有利可图,假扮成了灾民,前去领粥,而那些粥的数量,是根据灾民的人口来安排的,京城的百姓混迹其中,便导致了很多灾民根本领不上粥品,只能饿着肚子继续等待。”
三皇子微微睁大眼睛:“你胡说!”
“这样的事情
略一调查便能够知晓,我有必要污蔑三皇兄吗?若单单如此,京城之中的灾民也还有条活路,可是后来三皇兄却想出了以灾民治灾民的方法,实在是糊涂至极。”
“父皇,以灾治灾乃是一剂良策,之前很多次赈灾,都用了这样的方法,皆有奇效,楚君晏就这一点对儿臣横加指责,分明是存心污蔑……”三皇子气急败坏。
楚君晏的声音却依旧沉静:“时移势易,每个地方情况不同,自然不能一概论之,这一计策放在其他的地方有效,可三皇兄却忽略了这里是京城,而这一批灾民人数庞大,来自于不同的地方,难免人心不齐,三皇兄选拔出一人来负责分发粮食、安排住处,却不知选拔出来的这人略有私心,对灾民来说便是一场灾祸。”
“灾祸?怎么可能!”
“三皇兄对选拔出来的人并没有多加监管,以至于有很多人仗着可以分发粮食而欺压灾民,可以给予贿赂的,得到的住所和粮食便是最好的,若没有可以贿赂的,便受尽排挤欺压……甚至还有被选拔出来的人和京城里的粮商们相勾结,熬粥的时候故意克扣粮食,暗地里将扣留的粮食再卖给粮商……以至于灾民更加难以度日。”
三皇子心中略有些慌张。
他一心只想
要好好经营自己的名声,忙着要接见那些书生,根本没有注意到赈灾的具体走向。
“父皇,四弟这分明是在危言耸听,灾民们也都是大安朝的百姓,他们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有内侍匆忙地进入大殿。
“皇上,皇宫外面聚集了很多的灾民,说是要感谢燕王殿下。”
三皇子猛的扭头看过去:“你说什么?”
这个内侍是不是通报错了,若论感谢的话,也应该是解自己才是,为什么要谢楚君晏?
“回禀三皇子,灾民的确是说要感谢燕王殿下,帮他们拔除了欺压灾民的毒瘤……”
三皇子的脸色刹那之间变得苍白起来。
楚君晏脊背笔直:“父皇,儿臣之前所述皆是事实,而且在之前送给三皇兄的赈灾之策中也提及过,为什么这次赈灾要亲力亲为,不用以灾民治灾民的策略,只可惜三皇兄却根本没有翻看过我送给他的东西。”
“儿臣在入宫之前,已经让人将三皇兄选拔出来的那些人全部抓获,现在已经移交圣天府进行审问,很快供词便会送到父皇的面前。”
话音落下,顺天府尹便带着厚厚的一摞供词赶了过来。
“皇上,燕王殿下抓了掌控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