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神色不太喜悦,眸中的亲切减退了几分:“冉冉啊,你带着亲家们过去坐坐,等会过来找我,关于店铺的事情我还有事要问你。”
容青青和徐氏听得,都警觉起来,等着沈量一行人跟着沈弋冉离开,她们却不走,对视一眼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蹙眉道:“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不过好歹是相处了十多年了,怎么看起来倒像是仇人一样。”
容青青忍不住又笑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我看三弟妹的这个妹妹啊,恨不能将她那个姐姐给生吞活剥了!”
徐氏不好评价沈纭焉,只是问道:“前儿我听说最近店铺中频频出事,听得心里就着急,可我这个身子又不能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容青青拿眼睛对着徐氏瞥了一眼,并不附和,断起茶杯仔细吹着茶叶。
老太君自然也有耳闻,却不想和她们说,只是拿手揉了揉额头:“今日这起来便觉得不爽利,等会还要陪客,秋菊扶着我躺一会去吧。”
徐氏撇撇嘴,起身恭送老太君回房,便转头对着容青青冷笑道:“弟妹这是几时这样喜欢喝茶了?该轮到你说话的时候,你倒是盯着茶杯不吭声。”
容青青连忙放下茶杯笑盈盈道:“嫂嫂那可是误会我了,我们扬州盛产茶叶,人人爱喝,我也不过是觉得今日的茶味好一些,不过贪了几口。”
徐氏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先去了。
容青青缓缓起身,脸上带着阴笑算计着,转身便对寻香道:“走吧,等会吃饭的时候还有好戏看了,我可不能错过。”
沈李氏是第一次进到侯府内部,忍不住就上下打量,侯府内的布置自然是比沈府要好得多。
沈纭焉也在冷眼瞧着,现在这个侯府换了一个女主人,就好似换了一种气氛,她记得当日她好不容易拿得管家之权后,整个侯府人人畏惧谨慎不敢多言。
可现在的侯府那上下行走的丫鬟,在没到主子跟前的时候都拉扯着说笑,就好像他们也是侯府的自家人,随意而轻松。
沈纭焉不以为然,一路都撇着嘴。
进的内庭,沈量坐在平日里薄瑾年的位置上,伸手接过沈弋冉亲自送上的茶。
他这才抬眼对着沈弋冉脸上一瞥:“之前打你的伤可好了?”
沈弋冉听得,黑羽般的睫毛一颤,心中迅速推算这沈量的温柔打算估量什么价格。
“多谢父亲关系,虽然红肿了好几日,不过幸而老太君恩赏药膏,慢慢也就好了。”
沈量听得抽动了一下嘴角,才凸出一句话来:“当日打你,我也是有苦衷的,之前就吩咐你们不要来看望我,谁让你不听话。”
说到这里,沈量又闭上了嘴,似乎此刻和沈弋冉解释打她的事情让沈量颇为恼火。
沈弋冉抿唇一笑:“女儿不敢责怪父亲。”
沈量便将这个当做是沈弋冉接受了,松了松身子,叹口气道:“这次的事情,侯爷做的实在有欠考虑。”
“当初他进府中来和我谋划的时候,说过会让我重回官场,可是一个小小的主簿,那还不如不要呢!”
“老夫看得出来陛下对他的信任和重用,他随便一句话便能让我重回原来的职位,可他就是不吭声。”
原来是为了这个来的。
沈弋冉心中冷笑,一世装清高,看重名声的沈量,也肯为了一个官职来侯府低头了。
可是薄瑾年早就和她道过歉了,皇帝对沈量很是不喜,本没想过要给他官职,都是薄瑾年求情,以自己的赏赐换来的。
沈量还觉得不知足。
沈量听不到沈弋冉的回答,便有些恼怒,挑起眉眼冷眼盯住沈弋冉:“这侯府可是个讲求门第的地方,为了你自己在侯府的地位,你也该帮为父说几句话。”
沈弋冉只得将事情告知。
沈李氏却冷哼一声笑道:“这倒是好笑,侯爷是什么身份,陛下又是那么看重他,他只要想办法怎么可能做不到?”
“不过是不想罢了。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们这边为她考虑着,她攀上了高枝哪里还肯低头看看咱们。要我说,老爷咱们就走吧。”
沈弋冉立刻对沈量解释:“侯爷不是这样的人,他连自己的二哥哥都未曾安插位置,大哥也不过就安插当了一个书吏,当真不是他不尽心,实在是已经尽了最大权利!”
沈纭焉幽幽一笑:“咱们拿姐姐当自家人,才屁颠屁颠跑来,说到底,这也是全家受益的事情,姐姐往后在侯府住着也体面尊重些。”
“谁知道姐姐只顾着为侯爷辩护,说什么尽心尽力的话来,一个侯爷岂能只有这点力量?”
“我看你们三房也和谐,侯爷不帮其它的异母兄弟,也是正常,倒是咱们都是亲家了,你和侯爷一个被窝里的人,吹点枕边风也就成了的事情,姐姐是不是还在记着父亲打你的事情啊?”
沈纭焉字字句句都在挑拨沈量和沈弋冉的关系,沈量的眸色更深了,审问得盯着沈弋冉。
“为父养你这样大,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嫁出去就不当沈家人了是吧?”
沈弋冉本就早已经心冷,这一家人,她前世都已经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