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这么喜欢低调,这么喜欢避开人们的目光?
是什么让她出现了这样大的改变?
是不是有我的一份责任呢?
她觉得自己心虚,配不上这些。
对于艾格妮丝的心病,艾格隆也是无可奈何。
他只好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劝告艾格妮丝。
“艾格妮丝,这不是你在出风头,恰恰相反,这是你在做出牺牲——你想想,人在受伤之后通常都会非常无助和痛苦,而这时候,如果有一位风姿绰约而又温柔慈悲的女子站在他们的面前,这就肯定会让他们心情变好,甚至还有可能重燃他们对生的渴望……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你只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却可能挽救人们的生命,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艾格隆毕竟是个话术大师,而且他总能够轻易地说服艾格妮丝,这一次也不例外。他这么一说,艾格妮丝觉得好像也言之有理。
于是,她思忖了片刻,善心终究还是战胜了羞耻感,她又从艾格隆身边走了出来,继续巡视病房,探访伤兵们。 而这时候,迎面而来的那些仰慕、钦佩甚至崇拜的视线,她也终于可以克制住心理上的障碍,接受下来了。
在她的抚慰之下,原本哀鸿遍野的病房,在顷刻间反倒是成为了一个温暖的港湾,伤兵们只要是还能够活动的,纷纷聚拢到她的身边,一个个地向她问好,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亲吻了她的手背。
对自己所受到的待遇,艾格妮丝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她终究还是不忍心给伤兵们泼冷水,于是硬着头皮都接受了下来。
等到这次巡视结束,天已经差不多就要入夜了,只剩下最后几抹残阳,倔强地留在山谷和山村中央。
艾格隆和艾格妮丝重新汇合,然后一起向伤兵们告别。
就在艾格隆准备带她回去的时候,艾格妮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向艾格隆发问。
“对了,陛下,这一次我们抓到的俘虏里肯定也有伤员吧,他们在哪儿?”
艾格隆对这个问题有些猝不及防。
很显然,肯定是有的。
在这场短暂的交战之后,古堡几乎已经被摧毁殆尽,里面为数不多的守军也都非死即伤,打扫战场的士兵们,把死者就地草草掩埋,把伤者则一起带了回来。
如果按照正常两国交战的规则,敌国的伤兵也算是战俘,军队会尽人道主义地予以救治(当然很多情况下也不会管),而这一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他们不是敌对国家的士兵,在帝国官方的语境里,他们只是“叛匪”罢了。
对于叛匪,不需要讲究任何战争规则,理论上士兵们心情好把他们全部枪毙或者吊死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因为艾格隆事前就下令过“多抓点活口,我们需要情报”的命令,所以士兵们还是把这些伤兵们带了回来。
当然,给予这些人的治疗条件,就不可能和己方士兵一样了,他们只是被草草地都扔到一幢小房子里,等着自生自灭。
这下艾格妮丝问起,艾格隆立刻就想到了,艾格妮丝这下被刚才的场面激发出了善心,肯定也是想要去看看对立面的那些伤兵。
“他们被看押起来了,等下还要接受审问。”于是,艾格隆给出了一个简短的回答。
看着艾格隆的脸色,艾格妮丝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他们当然是罪犯,陛下,这一点无可否认。但是,即使如此,至少此刻他们也是受了伤的人,而且对您已经毫无威胁,我觉得最好还是去看看吧……”
艾格隆有心拒绝,但是看着艾格妮丝此刻的祈求眼神,又联想到刚刚她那么投入,于是他也不忍心拒绝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吧。”艾格隆看向了旁边的副官,然后做了个手势。
副官心领神会,马上又找到了军医询问了一下情况,接着,他带着两个人,往旁边一幢不起眼的小宅院走了过去。
宅院的门口有一群士兵把守,不过看到他们两个人,自然谁也不会出手阻拦,他们立刻向艾格隆和艾格妮丝敬了礼,然后让开了门。
艾格妮丝走进去之后,马上就又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味儿,和刚才临时医院里的气味差不多,但是又有微妙的区别——如果说哪儿有区别的话,那么大概就是多了一味“绝望”吧。
对近卫军的伤兵们来说,虽然自己受伤,但是毕竟获得了胜利可以作为安慰,而是还会被送到后方治疗,甚至以后还有伤残补贴可以领,他们只会觉得自己“不走运”,但是斗志不减。
然而对这些被擒的保王党分子来说,情况就是完全两样了,他们自然认得出来,跟自己交战的是近卫军,而这也意味着,从巴黎来的平叛大军,以比自己预想中更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这个事实,无论是对他们自己的生命,而是对他们事业的前途,这自然都会带来绝望。
他们走到了宅院里面,然后发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俘虏,以及周围几个警戒着的士兵。
作为叛匪俘虏,他们很明显并没有得到认真医治,只是被草草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甚至连止血都没有好好做,所以艾格妮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