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丹立刻就回答了他,因为他知道他的恩主想要得到什么回答。“不光不能停下来,我们还要更快,只要能够尽快掌控局势,造成既成事实,那您就赢下来了。 在混乱的局面下,所有人都本能地希望有一个稳定人心的核心,而您只要让国王宣布自己退位,然后当仁不让地让议会宣布您为合法国王,那您就是国王了,人民会接受您的,至于他……就算想要做什么也晚了。” 终于从高丹口中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公爵顿时重新露出了笑容。 “对,正应该如此!”他重重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只要我们造成既成事实,那就不必再担心了。至少,在议会当中,拥戴我的人占据了多数,只要他们承认我为国王,那么我就可以重新组织我的政府,可以名正言顺地控制警察和军队了,到那时候,他就算想要闹事,我也会把他给打倒……我是绝不会留情的。” 实际上,在询问智囊之前,他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桉了。 停不下来,也不可能停下来。 为了王位,哪怕不算先祖们,光是父子两个已经为此努力了半个多世纪,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当年,他的父亲奥尔良公爵路易-菲利普二世,为了谋求篡权,公开投身于革命当中,把自己在巴黎的居所的罗亚尔宫变成了激进分子的扇动中心,并且促成了大革命的爆发;在而革命爆发之后,公爵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菲利普-平等,摇身一变成为了国民公会的议员,一度还成为了共和国驻英国的大使。 只是,掀起了滔天洪流的公爵,并不能够驾驭这一股惊涛骇浪,在革命转入到最激进最恐怖的时段,因为出身成分的问题,菲利普-平等公民遭到了怀疑,并且最终被逮捕,送上了断头台,他的野心也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 然而,断头台并不能终结野心,它随着公爵的血脉流到了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奥尔良公爵身上。 经过了长时间的流亡生活之后,在波旁王朝复辟之后,公爵回到了法兰西,并且蒙受当时路易十八国王的恩典,重新拿回了家族的财产,一跃又成为了法国最顶尖的巨富之一。 而财产并不能满足他深藏于血脉当中的野心,从重新成为王室公爵的那一刻起,他就又开始以谋求王位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孜孜不倦地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康慨大方、礼贤下士,结交各个阶级、各个行业的人士,维持自己“开明亲贵”人设,顺便拉拢支持者,花钱资助舆论届和知识分子以及国会的议员们,鼓吹开明的立宪统治,反对复辟王朝的种种反动措施……甚至还包括努力扩大自己的家庭。 在他之前,奥尔良公爵一系已经连续几代人单传了,然而在他结婚之后,却一口气生下了六男四女总共十个孩子,相比于如今人丁单薄的波旁王室,他在家族传承方面也占据了上风。 他的如意算盘是,如果自己这一代就谋划成功登上王位那最好;如果上帝没有垂青于自己,就把这份野心和梦想传给自己的后人们,再让他们来完成几代人的悲愿。如果运气好,王室长支因为种种原因而绝嗣的话,那更加是不战而胜。 【查理十世国王只有两个儿子,长子王太子一生无子嗣,次子贝里公爵虽然有很多私生子,但是被刺杀的时候,只有一个合法的遗腹子,也就是未来的亨利五世;而亨利五世一辈子没有生下孩子,于是法国的波旁王室长支在亨利五世1883年死去的时候绝嗣。 而在亨利五世死后,在法国境内离王室血脉最近的只剩下了奥尔良家族,虽说这时候已经隔了差不多快10代人了……于是奥尔良一系就成为了王室继承者,不过在君主派支持者当中,有些人因为厌恶奥尔良家族,所以选择支持西班牙波旁王室的卡洛斯派系作为王室的继承者。 当然,他们所争夺的只是名义上和想象中的王位继承权而已,共和国已经不再承认这些了。】 十几年来,公爵每天都在期待着,筹划着,想发设法去拆王室的台,制造让自己篡夺王位的形势,他多少个夜晚都难以入眠,被自己执掌王权的梦境所惊醒,如果可以选的话,他当然愿意选择在自己这一代就成功。 为了王位已经焦灼等待了那么久,不触摸一下,怕是死了都没法瞑目。 王座近在眼前,你会害怕吗?你会犹豫吗?公爵看着远处的天空然后们心自问。 不,绝对不会,必须成功,也必定会成功……为了这个王座,自己的家族已经付出了如此巨大的心力,如此惨重的代价,怎么会就此止步? 所以,哪怕面对着可能被人“下山摘桃子”的风险,他也不会有所顾忌,必须坚持现有的计划。 说到底,他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会输给一个十几年来都没有在法兰西呆过一天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