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的离去,早已上报云苍宗。举宗上下,都为之哀伤。
在新一代弟子中,陈雪向来很有天赋,有望成仙。
可惜,天逝红颜,岁月不留人。
年纪轻轻的她,本该肆意发光的年纪,却再也没有了能看看世界的机会。
云苍宗逝世的弟子,均葬在往生林。愿他们得以有来生,生命更久…
在往生林,陈雪有一座衣冠冢。
全宗弟子来此,缅怀悼念,悲叹惋惜。
只有墨书,将自己锁在屋内,闭门不出。
石碑之上,镌刻着“云苍宗弟子陈雪”。
人不能久困于悲伤,还有许多事要去做。
人群散去,徒留苏若琳三人。
两位女子,眉眼早已发红,泪水氤氲。
“一路走好!”徐锦依悲戚道。
今日的他们,一袭素衣,发饰简单轻便。瑾以此,表达他们对她的尊重。
苏若琳走过去,半蹲在石碑前,使用灵力在空白处刻上,“墨书之妻”。陈雪,我们知道,这是你未说出口的爱意。
随后她取出几壶酒,雪白的陶瓷上,绘着一枝红梅。红梅雪底,一如清冷孤绝的她,高洁清贵,明艳动人。
红颜短短半生,不负亲友,不负心。
雪傲世间,决绝坚忍。
每人各拿一壶清酒,眸光注视着她。
苏若琳道,声音清冷。
“墨书没来,是因为太过伤心自责,你会理解的,对吧?毕竟,你深爱他。
至于煊默,我代她向你赔罪。她不是不想来,只是无法面对你。
还有就是,不论她是谁,变成什么样,我们只知道,她一直是我们的朋友。
希望你在遥远彼岸,也能幸福自由。”
她将清酒倒洒,清香肆意,随风而去。三人也同饮,酒香溢于唇齿间,弥散入喉。
红颜薄命,最是令人叹惋!
墨书憔悴地坐在冰凉的地上,发丝凌乱,胡茬满脸。一瞬间,他像老了几十岁。
他没有借酒消愁,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静静地凝望着手里的水晶棺。
在那里面,陈雪毫无生气的躯体静静躺着,俏丽的容颜,永远不老。
一身红衣华服,衬得她明艳美丽,那是她身上唯一的血色。
他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
她自戕的步摇,是他在她生辰之日送的,内含灵力,还有秘毒。
追根究底,害死她的人,也有他。
往后漫长余生,他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朋友们、面对…逝去的陈雪?
身之囚笼,都是己心赋予的。
不原谅他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浮生峰清雪拂落,虽是仲夏,但看起来有些清冷萧瑟。
煊默最喜冬雪,纯洁无瑕。
可如今,看着雪,却越发的伤感。
雪花飘飘洒洒,落入手中,很快融化。
陈雪,对不起……
煊默一身清冷白衫,与雪色交融。青丝间,滞留了片片雪花,她仿佛白了头。
一路走好……
有的情谊,时间虽短,也足以铭刻心间。初见时,你一身白衣无华,清冷美人映入眼帘。如今,我以白衣相送,也算得有始有终。
原来不是景萧瑟,而是心凉了。
煊默本以为,她的新生,只为非夜一人。可身入世俗,终将被世俗所侵,她还是狠不下心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去吃饭吧,下午还有你们俩的比赛,好好准备。我还是希望,你们也能留下来。”
“你在浮生峰还好吧?听师兄说,浮生峰的那位长老,长相凶残,难以亲近。”
“我们去吃饭吧?你难得来,咱们好好聚一次!”
“别怕。我们来了。”
“为什么,没有长老来管?就任由他这样吗?”
“若是输了,我会帮你!”
“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了避免你受辱,我亲手杀了你!”
“煊默,这几月可学了别的?上次一曲,惊呆了我们。”
“那你就好好修炼,争取在半年后的考核中,进入内院。”
“一攻一守,相辅相成。”
“我们只看见她,受了很重的伤,对吧?”
“对啊,那煊默怎么办?她只有一个人。”
“尽力而为,命最重要!”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能不能要点脸?”
……】
陈雪的音容笑貌,倒映在天边,白茫茫的天,与她的白衣相容,独留她美丽的容颜。
那个样子仿佛在说:“你们都要好好的!”
曾经的点点滴滴,打打闹闹,互帮互助,一幕幕浮现在心底。
煊默想着想着,眼圈湿润,冰雪是冷的,风是冷的,连眼泪都是冷的。
“风雪那么大,怎么不施法抵御?”非夜撑伞走来,担忧道。
“非夜,我想复活她。”煊默转身,眼角挂泪。
非夜伸手替她擦去泪水,温柔道:“好。”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果又如何?!若是连想护的人,都护不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