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皇帝轻声问道。
安陵容轻抚上皇帝的脸,“每回皇上不高兴臣妾都能看得出来,因为臣妾总是忍不住盯着皇上瞧。”
她柔声道:“而且就算不盯着皇上瞧,臣妾也能猜到皇上不高兴。”
“臣妾虽然愚笨,但也知道年大将军乃是皇上的心腹爱将,敦亲王却是与皇上不太亲近的兄弟。”
“而且臣妾还听闻当初敦亲王乃是八爷一党的人。敦亲王和年大将军年家本该没有往来,他今日又为何会替年嫔求情?”
她说到这儿撇了撇嘴,“敦亲王瞧着可不似什么爱打抱不平的良善人。”
皇帝见她这模样,不由笑道:“你这么不喜欢他?”
安陵容立马道:“臣妾只喜欢陛下!”
而后又道:“臣妾瞧着敦亲王对皇上一点也不恭敬,对皇上不好的人臣妾都讨厌,他对皇上不恭敬,臣妾恨不得打他一顿。”
安陵容说着脸上做出凶狠厌恶的表情。
不过她生得实在太过柔弱,这表情瞧着一点也不凶狠,像是个孩子在虚张声势一般。
皇帝一颗心不由又软了几分,牵着她的手到软榻旁坐下。
他笑道:“你有这份心便好,只是别在外头与人动手,你这身子骨,朕真担心你打人不成还伤了自己。”
安陵容不高兴道:“才不会呢,臣妾都同月七好好练了那么久,现在已是身手不凡了。”
皇帝听罢更忍不住笑道:“哪有人自己吹嘘自己身手不凡的?”
安陵容道:“反正臣妾就是练得很好了,以后臣妾保护皇上。”
皇帝见她习了武依旧细胳膊细腿的样子,自己手臂都快比她腿粗,心道:还不知谁保护谁呢,人一多了连头都不敢抬。
不过他倒也没再打击安陵容的信心,笑道:“好,朕就等着你来保护朕。”
虽然并不指望安陵容真来保护他,但她有这份心着实叫皇帝心中熨帖。
还是头一回有人说要保护他。(侍卫和下属自然不算。)
安陵容笑着应下之后,又忍不住提醒皇帝道:“臣妾多言,但还是想要提醒皇上小心年大将军和敦亲王。”
“臣妾虽然不懂朝政之事,但也瞧得出来敦亲王替年嫔求情,不是因为他为人和善,更不是为了年嫔……只怕他是为了年大将军。”
她说着连忙起身跪下请罪道:“臣妾知道朝堂之事不是臣妾该多嘴的,臣妾也不愿做佞幸,但臣妾实在担心皇上,有不妥之处,请皇上降罪。”
皇帝扶她起身,“你一心为了朕,朕如何会怪你。”
“连你都能看得出来,他们莫不是以为朕是个傻子?”他说着闭了闭眼,“年羹尧终究是心大了。”
安陵容宽慰他道:“年羹尧和敦亲王有负皇上圣恩,皇上不必为了他们而伤心。”
皇帝轻笑,“朕怎么会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
安陵容顺着他道:“如此那便好。”
她又向皇帝承诺道:“皇上放心,臣妾是永远不会背叛皇上的。”
皇帝定定地望着她,然后道:“朕信你。”然后将她揽入怀中。
他还有他的容儿在,小姑娘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
温存了一会儿,安陵容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推了推皇帝。
从皇帝怀里起来,安陵容又问皇帝:“皇上、皇上为何不再传太医给臣妾把脉?”
她说的是刘畚诊断出她有喜的事。
她道:“臣妾分明没有怀孕,皇上也是知道的,为何不拆穿那刘畚的话?”
皇帝道:“虽然再传一个太医为你诊脉就能拆穿刘畚的话,但如此对你却不好。”
“当时刘畚信誓旦旦地说你已有身孕,朕若再传一个太医,当着众人的面岂不是不信任你的意思?”
“朕才不愿意叫旁人对你多加猜忌。”
“而且刘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虚作假,背后定有人指使,只他一人,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欺君罔上。”
“皇上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臣妾?”安陵容的脸色一下变得雪白,血色尽失。
她连忙拉住皇帝的衣袖,慌张道:“皇上,究竟是谁想要陷害臣妾啊?”
皇帝道:“这便是朕不当众揭穿刘畚的原因,有人想要设局陷害你,若当场就揭穿了刘畚,只怕背后之人会断尾求生,抓不住她的把柄。”
“因此,朕才留着刘畚,好荫出他背后之人。”
安陵牢牢地抓住皇帝的衣袖,担心地都快哭出来了,“皇上,臣妾好害怕……”
皇帝安抚她道:“别怕,有朕在,必不会叫你蒙受冤屈。”
她委屈道:“为什么要陷害臣妾啊,臣妾一直好端端地待在自己宫里……”
皇帝知道安陵容不是会惹事的性子,从来安分守己。
背后之人这么针对她,不过是因为她得自己宠爱。
只因安陵容得自己宠爱,便有人用如此阴狠的手段对付她,着实令皇帝恼怒。
这不只是针对安陵容,更是对他这个皇帝的挑衅,他愿意宠爱谁皆是圣意,有谁能置喙,又有谁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