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映在河中的树影加重了滞缓沉郁的气氛,微风浮动,招摇的影丝和粼粼波光交相错结,平添许多仓皇萧索之感。
方秀于暮色中深深叹息,“到底入秋了,经年不住,如秋水长去,再难复还!”
段斐音凝目回首,“老爷何故忽生感叹,莫不是因为太师说了些什么?”
方秀拍了拍段斐音的手背,“我没事,只是担心朝廷恐怕会有大的变故了!”
“怎么?”段斐音大吃一惊。
“俐妃娘娘若诞下的是公主还好,若是小皇子……”方秀言而未尽,又是一声长长叹息。
“老爷是担心
皇储之争?”段斐音想了想,接着又道,“可皇上如今还正是盛年,有皇上在,能出什么变故?”
“任何情况都是可能的,不过也许只是我多虑了!”方秀缓缓道,“皇后一直无所出,现在宫里就只有周才人和杜昭容各有一位年仅一岁与三岁的皇子,皇后娘娘原是有意从这两位皇子中过继一个,作为将来的诸君,但不知为何皇上却对这两位皇子不甚满意,结果立嗣之事便这么耽搁下来,皇上皇后彼此间也始终僵持着,俐妃突然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怀上龙嗣,如果偏偏又是怀的皇子,你想,以皇上对俐妃的宠爱,能不考虑将俐妃之子立为太子吗,但太子一旦选定,要么就是将太子转到皇后名下,要么就得废后新立,俐妃和皇后的争夺岂非无可避免了?总之,我觉得此事甚为不妙啊。”
“路家掌控了大益朝三分之一的兵力,皇上权衡利弊也断不肯废后啊,”段斐音转脸凝视着幽幽的永观河流水,沉吟了半晌才道,“我明白老爷担心的是什么了,俐妃和皇后的后宫之争,势必影响到莫家与路家的权势之争,无论哪一方得势,咱们的烟儿嫁入莫家,焉有不受牵累的?”
方秀微微颔首,“夫人冰雪聪明,自然是不用我点透,没错,和莫家的亲事让我悔到肠子都青了,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忤逆皇上旨意,我们全家老少不也依然不得善终吗,唉,烟儿的命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