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莫镜明拂袖离去,撇下染烟独自站在道旁。目睹莫镜明扬长走远的背影,染烟一把抓紧了衣袂,用指尖死死的绕成一个团,也许只有奋力的想毁损点什么,才能压制住她心头被撕裂般的疼痛。
“少夫人,你怎么了?”汝殊不知何时出现在染烟身后,“少夫人,你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脸色这么难看?”
染烟缓缓松开揉成一团的衣袂,头也不回的对汝殊道,“等着瞧吧,还会有更难看的时候,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汝殊吃惊的瞪大眼,“少夫人,此话何意啊,你怎么突然……”
“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只是我一定要弄明白,是什么可以令一个人变得彻头彻尾冷酷无情决绝无义!是了,无情无义!无情无义的男人……”染烟嘴里含混地嘟囔着,没理睬汝殊的吃惊,自顾自的在抑制不住的愤怒和委屈中,掉头大踏步往新房方向去。
刚才陪着莫太师和几位夫人说话的时候,染烟忽然觉得,尽管方莫两家的联姻带着浓浓的利益互换,可莫太师和四夫人对自己这个儿媳妇,并没有像莫老太太那般带着挑剔的眼光审视,假如自己能和莫镜明得过且过,他们兴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得过且过,自然并非她所愿,可看莫镜明的意思,就算是夹生饭,也非得在炉子上这么烤着,短期内她想摆脱目前的尴尬局面是绝无可能了,唯一,若是能找到问题的症结,或许还有唤回莫镜明的心,和他重修美满姻缘的可能。
染烟如此盘算,也是如此施行,否则以她的性子,实难忍气吞声求莫镜明回屋休息,反正徒有虚名的洞房夜一过,她这辈子都别想抹去莫镜明的痕迹了,哪怕是离开莫家,也是莫家的弃妇。
先哄着莫镜明不会见到她就飞速逃离再说,其余的,那就等着实践莫镜明所言的来日方长吧。染烟不信,相处的时日一久,莫镜明还能真的是坚冰一块儿,就算他坚不可破,至少,染烟也绝不想自己被困死在莫府。
晚膳时,莫镜明果然回屋,两人在屋内用过了晚膳,见天色尚早,染烟便命下人在庭院中摆了桌子,邀莫镜明在院子中坐了一会儿。
莫镜明捧着一本书,借着天光
和下人早早点亮的灯盏,仿若置身世外地读着,染烟独自枯坐了一阵之后,突然开口道,“看得进去吗,半天都不翻页,装样子的话,好歹也装得像一些吧。”
她这么说着,目光却没有看向旁边一眼。
“彼此彼此。”莫镜明同样没有把目光从书上移开,但好像早已料到染烟会说什么一样,迅速且沉稳的开口道,“你在一旁闲极无聊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心浮气躁的,实在不太像正和新婚夫君,共度温馨的暇余时光的娇妻。”
“这不能怪我。”染烟学着莫镜明的惯常口吻淡淡回应,“新婚燕尔本该耳鬓厮磨、浓情蜜意、眉目传情、缠绵喃呢,你我哪一项都不占,你叫我一个人怎么演双簧?”
“太谦虚了!”莫镜明翻了一页书,“你不是很能耐吗,相信你一定可以撑下去,何况我已经吩咐下人,没事别来打扰我们,只要你扮不胜娇羞的新妇,扮得稍微投入一点儿,谁敢说我们不是一对相敬如宾的佳偶。”
染烟未答,隔了半晌忽然笑起来,“相敬如宾?对,你我间的确是相敬如冰,不是宾客的宾,是寒冰的冰,比客人还不如。”
莫镜明闻言,亦隔了片刻才道,“你瞧你,好好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又要急了?”
“不是急,是事实!”染烟伸手端了茶盏,“你们莫家的规矩,难不成还不许人家说事实了?”
“岂敢!”莫镜明同样端茶,“我不管你是怎样想,总之别白费劲儿了,过激的话只会令你徒增烦恼,而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汝殊!”染烟突然猛一摔茶盏,茶盏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少,少夫人,有何吩咐?”汝殊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小院,询问的同时直拿目光扫向莫镜明。
“茶凉了,给我和姑爷换一壶去。”染烟平静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