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们将几大口箱子全抬了出来,摆放在皇帝、皇后的面前。
永安帝脸一黑,“贵妃,这些东西,你作何解释?”
徐贵妃霎时委委屈屈地道:“皇上明鉴,这些不过是臣妾兄长给臣妾送的体己罢了,怎么可能是赃物呢?”
皇后拨弄了一下尖利的护甲,冷眼瞥了过去,“这么几大箱,都是体己?徐贵妃说谎也不先打打腹稿!”
徐贵妃轻哼一声,眼神蔑视,语气也阴阳怪气,“我徐家家底雄厚,区区几箱金银珠宝,还是拿得出手的。不似皇后娘娘,清贵人家,讲究个两袖清风,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觉得臣妾说谎也不稀奇。”
皇后一口气堵在心里,脸色难看极了,“巧舌如簧,简直巧舌如簧!皇上,您可不要相信她一面之词!”
一边是自己的正宫皇后,一边是自己的宠妾爱妃,永安帝听着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头都快有两个大了。
萧云棠捏着嗓儿,继续添油加火,“是体己还是赃物,打开瞧一眼不就知道了?”
“没错,”永安帝豁然开朗,立刻吩咐宫人,“将箱子打开!”
箱子全部打开,一众妃嫔们看着里面的东西,急急冲了过去。
“这支碧玉金步摇就是我被抢走的那一支!”
“这个
紫玉琉璃瓶是臣妾怀孕时皇上您赏赐的!”
“这不是皇后赐给我的红血暖玉镯吗?怎么就成了徐贵妃的体己了?”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徐贵妃人都傻了。
这些箱子送来的时候,她都打开看过,怎么突然间全变成赃物了呢?
箱子里的东西,自然早就被萧云棠偷偷溜进来调换过了。
她瞧着徐贵妃那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舒爽。
萧云芷勾引封晟,不光是为了抢男人,最重要的是让封家叛变,改而支持二叔继位。
徐贵妃如今的地位,当真是因为备受宠爱才获封吗?
只怕是因为在策反封家一事上,她没少在背后出力吧!
要算账,怎么能不算上她这份?
高位上,皇后终于逮着了徐贵妃的小尾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平日里,徐贵妃仗着娘家和皇帝的宠爱,从来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今日,她怎么都得扳回一城!
“徐贵妃,你可知罪?”
铁证如山,她就不信,皇上这次还要继续维护这个妖妇!
眼看没办法抵赖,徐贵妃心思一转,立刻一脚将兰碧踢开,怒声训斥:“好你个贱婢,竟敢栽赃嫁祸本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兰碧当了徐贵妃多年心腹,哪儿
曾想一出事,自己就成了顶罪羔羊。
她急急道:“娘娘,奴婢一直都是娘娘的人啊!”
徐贵妃猛地一巴掌扇过去,立刻让人扣住兰碧。
而后一转身,跪地请罪,语气无比恳切:“臣妾御下不严,让人钻了空子,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
明明抢了那么多东西,是重罪,可落在徐贵妃嘴里,就成了御下不严的小罪。
永安帝被闹得头疼,早就想结束这出闹剧了,闻言直接处置道:“兰碧以下犯上,抢夺妃嫔,欺上瞒下,污蔑主子,拖出去,杖毙!”
几个太监用帕子将兰碧的嘴一堵,直接就拖了出去,连喊个“冤”的机会都没有。
可兰碧是处置了,但徐贵妃却半点事没有。
永安帝这是摆明了偏心徐贵妃,打算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萧云棠一看,这哪儿行?
立刻又捏起了嗓子眼儿,抑扬顿挫地道:“皇上,马上就是祭天大典了,这后宫乌烟瘴气的,若是不好好整治一番,只怕会让帝尊大人看咱们大晏的笑话!”
果然,一提燕淮,永安帝的态度顿时就不一样了。
徐贵妃气恼得直跺脚。
每次眼看就要把事情翻篇了,偏就有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来,又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别让她知道是谁,
要不然她非得撕烂她的嘴!
她连忙柔声媚色地去哄永安帝,“皇上,您别听那些人胡说,帝尊大人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在意这点小事?”
永安帝神色有些松动。
没错,帝尊大人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天下苍生,怎么可能有空来管他的后宫?
正打算意思意思地处置一下徐贵妃得了,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
“青右大人驾到!”
青右大人……是哪位?
萧云棠正努力地提取脑海里的记忆,可惜没成功。
倒是永安帝顿时坐不住了,连忙吩咐:“快请!”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墨青色锦袍的青年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目光一下子就定格在萧云棠身上。
那目光太过直接,差点让萧云棠以为自己露馅了,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好的,没露馅啊!
他那是什么表情?
青右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被他们帝尊大人额外关注的女子,越看眉心便越发拧紧。
“哪儿像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