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王的要求非常苛刻,但秦风却答应的毫不犹豫。
因为他知道,羌王这会这么做。
一则是要对他的能力进行考验,二则是可以将自己从这件事当中给摘出去,避免出了什么意外后,导致他与达娃美朵遭受连累。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尽管其中危机不小,但同样收益也将超乎旁人的想象,秦风自是要搏上这一把。
而就在羌王出面斡旋为秦风争取时间,等待一个出手良机的同时。
乾境,白石。
趁着夜色,孤身一人从枹罕突围的王翦已抵达此地整整十天。
在这十天里,王翦集结了一切可用之军,且在通往梯田的山道上布置了种种埋伏。
“将军。”
一名留守梯田的护卫赶来,神色慌乱的对王翦道:“白石村外,发现了大量羌族,看其规模人数不下两万,正在快速向着我军赶来。”
王翦双眼一凝,沉声道:“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呛的一声,王翦拔出腰间佩剑:“传令全军,集结!”
在王翦的喝令下。
包括奴隶、护卫在内的五千人,以极快的速度分别按照各自队列、统属集结在了王翦面前。
护卫们人数不多,只有百名,但却个个精神抖擞,神情肃穆。
与护卫不同,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奴隶,却是神情惊恐,乱作一团。
若非左右皆由持刀的护卫在呵斥,恐怕他们连基本的队列都无法集结。
白石山,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王翦持剑,如电般的双眸环顾左右,朗声道:“兄弟们!”
“相信你们都知道,羌人已经来了,而且人数足足是咱们的几倍。”
“除去人数上的差距,在战力、装备上,咱们比这些羌人也要差了太多,说得难听一些,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对比起那些精锐的羌族战士,你们就是一群垃圾!”
随着王翦话音落地,聚集在下方的重任顿时便陷入了一阵骚乱,窃窃私语。
站在王翦身侧,留守于此的护卫队长满是骇然,根本不明白王翦为何在这种要命的节骨眼上打击己方士气。
“怎得?”
冷哼一声,高台上的王翦神情淡漠:“不服吗?”
秦风留下的护卫还好上一些,最多就是面有不忿。
但那些奴隶这一刻却是再也忍不住。
一名身材魁梧,明显便是少数名族的奴隶越众而出,指着王翦咒骂道:“既然我们都是垃圾,那你为何又要依靠我们来抵挡羌人?”
“你若真这么厉害,干脆就自己去,还我们自由!”
有了带头的,深感受辱的奴隶们情绪越发激动,纷纷出言唾骂。
“就是!你们乾人既然这么厉害,何苦还要找我们?”
“羌人来了,大家都得死,我们不想给你们乾人陪葬,让我们走!”
声声大喝,直冲云霄。
护卫队长焦急不已,忍不住的对王翦道:“将军……”
挥手打断了护卫队长,王翦轻蔑冷笑。
“果然,你们就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句话,彻底将火药桶引燃。
即便是有护卫阻拦,奴隶们也是不管不顾,纷纷瞪着猩红的双眼向高台冲来。
看那架势,仿佛要将王翦撕扯成碎片。
“不用拦!”
王翦大喝道:“不过就是一群背弃了信仰,丢失了信念的行尸走肉。”
“他们……”双眼一凝,王翦傲然道:“能耐本将何?”
站在高台之上,王翦气势凌然,与下方紧张的护卫、激动的奴隶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当那些护卫在王翦命令下果真让开道路后,奴隶们却一时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
将这一切尽落眼底,王翦却并未继续讥讽他们,而是话锋一转,说道:“或许,你们认为本将在讽刺你们,但本将说的却都是实情!”
“你们惧怕羌人,不想与我大乾协力抗敌。”
“但你们可曾想过,当初羌人掠夺你们家园、祖国的时候,你们又再做些什么?是不是做着与眼下一样的事情?”
“逃跑?”
冷哼一声,王翦对地上吐了一口脓痰。
“那是懦夫的行为,而且毫无意义!”
“当初你们背弃了自己的民族、祖国,在强敌来临的时候选择逃跑,结果又如何?还不是沦为俘虏,最终做了低贱的奴隶?”
“那么!即便你们今天跑了,在没有祖国作为依靠的情况下,不也还是成为奴隶或是干脆饿死、累死在荒漠当中,成为秃鹫、豺狼的食物?”
一句又一句的叱问,让这些情绪激动的奴隶逐渐沉默了下来。
他们皆低着头,身躯颤抖,神情屈辱且悲凉。
就在这时,王翦忽然大喝道:“现在!当初那些劫掠你们的羌人又来了!”
“面对这些算作是梦魇的敌人,你们可以跑,但只要你们离开白石山,那么一辈子都将活在这种屈辱当中。”
“但如果你们肯留下来,与本将携手抗敌,那么你们就会获得一个洗刷曾经屈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