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夫人急了。
御史大夫一职,确实让她惊喜万分。
但作为一个跟随百里亦辗转波折数十载的成熟官家妇人,百里夫人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
只看百里亦那愁苦的神色,她就知道,吕如晦交代下来的这个任务绝对不容易。
想了想,放心不下的百里夫人问道:“老爷……这件事可方便与我说说?”
“你个妇道人家,与你说了又有什么用?”
本就心烦意乱,百里亦哪里还有与自家老娘们儿讲述的心思。
想着随意敷衍两句,让这呱噪的老娘们儿赶紧离去。
不料,听他这么一说,百里夫人当即炸毛。
“什么叫妇道人家?”
“百里亦!老娘警告你,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在参加科考的时候,还是老娘整日整夜的伴你研读,甚至不少东西都是老娘教导给你的!”
一顿来自老娘们儿的关爱,再配合上百里夫人暴怒下,动手揪住百里亦耳朵的举动,这使得百里亦当场破防,再无半点男主人的架势。
“哎呦……哎呦……”
痛苦哀嚎没半点作用,百里亦只能讨饶:“夫人息怒,息怒,刚刚我也是太过愁苦,所以才说错了话。”
百里夫人冷哼一声,松开百里亦,但那审视的目光明显在警告对方,若不老实交代,今天他别想好过。
知道自家老娘们儿有多彪悍,且已经吃了大亏,百里亦到是乖觉了许多。
缩了缩脖子,他竹筒倒豆子,将吕如晦交代的事情尽数讲述了出来。
“测试司马承是否可用?”百里夫人闻言,眉头一挑。
哀叹一声,百里亦再度陷入愁苦当中:“这件事看似简单,实则却并没有这么容易。”
“你想想,连丞相都拿不准,老夫与那司马承平素又没什么交集,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打断了百里亦的自怨自艾,百里夫人眸光闪烁不止。
“我记得老爷不久前说过,丞相打算将这司马承调任到廷尉府去?”
百里亦不解,问道:“这与老夫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
百里夫人道:“哀王刚刚返回的时候,廷尉张元吉张大人不是在他手里吃了个亏吗?”
“便是那左监陈通,不也因为这一件事身陨,让位置空缺了出来?”
听到这,百里亦仿佛听出了什么,饶有兴致的道:“继续说!”
抿了下嘴唇,得到表现机会的百里夫人很是兴奋的继续道:“那陈通是一个死人,咱们暂且不论。”
“不过张元吉张大人这边……在朝堂上他被哀王如此羞辱,丞相却没有任何表态,这会不会寒了他的心?”
百里亦心中一动,紧接着又摇头道:“没用的。”
“就算寒心,张元吉也不敢如何,毕竟对比丞相,他无论是职位还是权柄,都要相差了太多太多。”
“我不是让老爷去找那张大人背叛丞相。”
百里夫人毫不气馁的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老爷您可借这个机会,与张大人拉进一下关系。”
“而那司马承,眼下不正是张大人的副手吗?”
“只要有了这层关系,老爷您不也就有了合理的理由试探司马承?”
如何试探,百里夫人并未多说,因为她清楚,自家老爷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这点小伎俩根本不用人教。
真正让百里亦愁苦的,无非就是一个接近司马承的利用罢了。
毕竟,原本不相熟且各位其主的二人,百里亦这么明晃晃的凑上去,绝对会引得旁人生疑。
“妙!妙啊!”
百里亦兴奋的拍了拍手掌,然后将已满脸褶皱的百里夫人搂入怀中,猛亲了一口道:“还是夫人只我心意!”
十几年没亲热过。
忽然被百里亦这么一搂,百里夫人当即心猿意马。
她用发梢挑拨着百里亦,呢喃道:“那老爷打算如何谢我呢?”
咕噜……
百里亦猛吞了一口唾沫,这并不是因为激动,而是懊恼。
他懊恼自己在情绪激动下做出这种表现。
开什么玩笑,他都早已老胳膊老腿,对那等事情本就力不从心。
就算是偶然可行,那他找个十八九二十的不香么。
这老太婆……
忽得,百里亦看到自家夫人那渐渐变冷的眸光,只能悲凉道:“自该好好答谢夫人。”
百里夫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娇羞道:“老爷,那您还等什么?抱我入房啊。”
苍天啊!您快劈了老夫吧!百里亦心中哀嚎不止……
而就在百里亦辛苦操劳,含泪耕耘的同时。
北地,秦风等来了统领那支前行一步的羌军主帅,尼莫。
“尼莫叩见哀王。”
不同于老迈的阿勒泰,尼莫看起来不过就是个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
在礼数上,他也没阿勒泰那么认真,来到秦风面前仅仅只是拱了拱手。
对此,秦风毫不在意。
看了对方一眼,他淡淡的问道:“尼莫族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