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挑明身份前,张泽依旧还是梁王帐下谋士。
而此刻。
梁王设宴款待秦风这位哀王,两王相见,这在大乾来说也算是一次规格极高的聚会。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张泽却落了他的面子,故意跑到秦风身后站着去,这让梁王如何不怒。
不光是梁王。
就是秦风也同样感觉张泽如此不妥,甚至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满的情绪。
可以说。
只因这一个举动,张泽就同时得罪了在场两个地位最为尊贵的存在。
但张泽本人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对梁王躬身拱手道:“还请王爷息怒,学生此举,自有学生的用意。”
“什么用意?”梁王冷声斥问。
张泽问道:“王爷以为,您今日所设此宴会,目的何在?”
梁王被这一句话给问懵了。
设宴做什么?那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款待秦风这个小辈,然后当做交换一般,自己派出他这豢养了数年的十万私军助战,而秦风也相应的要帮他在朝廷那边提出一系列要求。
这件事,若别人问,那梁王还能表示理解,不过询问的人是张泽,梁王就只想给他一耳光,然后问问他是不是睡迷糊了。
并未等到梁王答复,张泽主动解释道:“今次,王爷所设之宴,堪比国宴。”
“学生不过一介白身,如何能与王爷、哀王殿下同席?”
“之所以学生站在哀王殿下身侧,也只因学生乃王爷门下,故借此一尽地主之谊罢了。”
张泽的解释,合情合理,不光让梁王怒意消散,更是让已经落坐的张动、杨松乃至雷柏三人脸色涨红。
秦风看笑了。
通过这一幕他就已大致知晓,张泽虽然深得梁王信重,但在其麾下却并不合群,与这几名同为心腹的同僚势同水火。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泽才特意接着这个机会恶心他们一下。
虽然这么做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但秦风却很是喜欢。
男子汉大丈夫,快意恩仇本就实数应当。
张泽这么做,一是借机发泄了对这几人的不满情绪,二来更是向他秦风表明心迹。
有这么一个知情识趣,且机智多谋的属下,秦风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同样,梁王也看到了几名心腹的窘迫。
他爽朗大笑,亲自将张泽拉到座位上,然后对秦风道:“侄儿,今日虽是国宴,但也同样是家宴。”
“你与本王同出一宗,到是不会对此见外吧?”
“梁王叔您这说得是哪里话。”
秦风当然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硬钢梁王,他笑眯眯的附和道:“早在咸阳的时候,小侄就常听父皇提及王叔,每每赞叹有佳,言王叔乃我大乾皇族当中最是英勇善战。”
“这,也是为何当年皇爷爷要将王叔您的封地设在眉城的原因。”
“想必,皇爷爷也是希望王叔能凭借自己的武勇,来为我大乾捍卫边疆吧?”
夹枪带棒的一席话,说得梁王老脸通红。
可偏偏让他烦躁的是,对秦风的话他还根本不能反驳。
知道这消息是因为对自己一上来就摆长辈身份而不满,梁王冷哼了一声,回道主位。
眼见宴席有了冷场的迹象。
最为长袖善舞的杨松忙端着酒杯起身,对秦风道:“久闻哀王大名,今日一见,果是英姿非凡。”
“下官听闻,不日哀王便要亲率大军北伐,助镇远侯抵御匈奴祸乱。”
“下官在这里,代大乾万万子民,叩谢哀王高义!”
这话说的同样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
但如果配上杨松那张狡诈的脸,就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知道杨松这是在替自家主子出头,提点自己此次过来就是个领兵打仗的,并无权干涉地方政务,秦风淡漠一笑。
“王叔,既然杨大人也提到了北伐,那本王便直接与您明言了?”
没想到秦风一上来就直入主题,梁王微微一愣,但还是点头道:“好,侄儿你有话直说。”
“关于王叔提出的要求,小侄在斟酌后,认为是可以接受的。”
秦风的这句话,引得梁王大喜。
可还不等梁王开口,就见秦风继续道:“不过,这其中,可能还需要耗费一些时日。”
梁王眉头微蹙,问道:“大概多久?”
“这就不好说了。”
并未将此前张泽所估算的时间说出来,秦风十分认真的说道:“路途上的时间暂且先不计算,只论这件事在小侄禀明了父皇以后,朝堂上商议所耗费的时间,小侄便无法给王叔一个肯定的答复。”
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秦风对着脸色愈发难看的梁王继续道:“王叔您也知道,朝廷内部运作十分繁琐,尤其还是这等大事,更加不可儿戏对之。”
“所以,咱们按照最坏的情况来设想,大致也需一月左右。”
“一月?”
梁王冷笑道:“一个月,本王等得了,侄儿你等得了吗?冯无择他等得了吗?阴山防线、还有那匈奴人又等得了吗?”
“自然是等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