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入死倒不必了,我要你做我暗卫,到将军府当差,月银三两。另外,我会给你置座宅子,虽然不大,却够你们夫妻二人生活。只是你不能再参加武举,不能再在一些场合抛头露面。”
度满一愣,“这便是姑娘那日所说的‘代价’?”这哪里是代价,分别是施恩!
不能参加武举,他此时一点也不在意。若心儿没能救回来,或许自己就是自暴自弃,当一辈子叫花子,还考取什么功名。
如果能跟着将军府大小姐,何愁没有生计。
“是,这便是你的代价。”明昭月又一次干脆地回答。
“姑娘为何选我?”度满不敢想象,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身上。
“我以后要做的,除了复仇,还有很多,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我的暗卫,需得与我立下生死契约。如此,我方能全心全意信赖他。”
度满心下解除了所有疑惑,顿时明白了。
要说明昭月不图他什么,他还不能放心。如果明大姑娘图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忠心。
度满几乎毫不犹豫。“我愿为姑娘立下生死契约,只要度满在一日,便会拼尽全力护姑娘周全。若有一日度满丧命,还请姑娘照拂我妻柳心。”
说罢,度满又要下跪磕头,却被明昭月虚扶住了。
“倒也没有这么严重,不需要你日日走在刀尖上。”明昭月从袖中掏出一张房契,“这座宅子在城东一条小巷内,你先与柳心安顿下来,好好陪陪她。三日后,暗中来将军府当差。”
暗中二字,说明明昭月暂时还不想让明家人知道度满的存在。
“是。”度满垂头答话,已经有了几分护卫的意思。
明昭月一宿未眠,满身疲惫地悄悄回到昭明院。正要进屋沐个浴,就被满脸黑线的秦嬷嬷逮个正着。
“秦嬷嬷今日不睡个懒觉?”明昭月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姑娘去哪里做了什么,老奴不敢问。只是姑娘以后千万以身子为要,不可熬通夜了。”
明昭月:黑眼圈这么明显吗?
秦嬷嬷让海棠梧桐进来,飞快伺候明昭月沐浴更衣,又送来了松软开胃的早膳。
水足饭饱之后,将明昭月拖到榻上催促她睡觉。秦嬷嬷让海棠留在外屋照看,自己又带着梧桐去小厨房熬参汤。
可明昭月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她心里在想很多事。
昨夜自己在秦王府时,她很确定还有其他人也在夜探秦王府,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
柳心脸上的那道伤疤不知能不能治好,听说柳心爱美,若有机会,可以替她寻个好大夫。
秦王府的黑球儿,那家伙真可爱,她想把狗偷回来!
还有……她需要银子打点些事。
原本明昭月的私房钱就少得可怜。其实明辉夫妇离开家时,给女儿留了不少银子,可都被周香玉连哄带骗拿走了。
将军府的花销,多半靠着明辉夫妇的军功赏赐。就明耀那几个俸禄,是远远不够的。
周香玉此前掌着全府中馈抠抠搜搜,时常补贴娘家,还贪心不足算计明昭月的私房钱。
以前明昭月不在意这些,如今嘛,她必然与周香玉锱铢必较!
她的钱,要拿回来!
她父亲母亲的那些赏赐,要讨回来!
明昭月睡不着干脆起来看书,她随手拿过一本佛经翻着。
“姑娘在想什么呢?”见明昭月翻得很快,海棠忍不住好奇,这压根不像看书的样子。
“在想怎么勒索别人。”明昭月淡淡答道。
海棠:……我佛慈悲,千万不要怪罪我家姑娘。她是好人,绝不是盗匪!
翌日一早,明昭月穿戴整齐,带着秦嬷嬷、海棠梧桐三人,浩浩荡荡去了红梅院。
“姑娘,我们这次去的目的是什么?”梧桐问道。“我们好早做准备。”
明昭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去看看二叔母脖子上的伤如何了。”
海棠觉得全身一阵发凉,她们姑娘的笑容就……很渗人呐。
却见秦嬷嬷挺直腰板,高扬起头。“不必害怕,有我这个老婆子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海棠:……杀佛?我佛慈悲……
红梅院。
丫鬟夏儿正给周香玉上药,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涂抹之后可一日生肌。
周香玉在镜前看着那道长长的疤痕,心中气急。本来明耀这些日子就不待见她,如今又来了条这般丑的疤,以后明耀怕是不愿来自己房里了。
昨夜,他便宿在了姨娘房中。
这样一想,周香玉对明昭月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夫人,大姑娘来了。”忽然,丫鬟春儿来报。
叮咣一声,周香玉手里的铜镜下意识掉在地上,吓了夏儿一跳。
自从退亲之后,不,自从柔儿被明昭月按到水里那日后,明昭月就没来过红梅院。
想当初,那丫头总是每日都要过来给二叔母请安。
以前周香玉不觉得,如今一听说明昭月来了,心里竟没来由有些……害怕。
自己在怕什么?怕她又说出什么戳人肺管子的话?还是怕她对柔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