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不动声色地把脸上的绸布拨开了一些,她目光朝着明珈望过去,就看到明珈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子
那些红点子密集到可以遍布她的每一寸肌肤,就连脖颈处以及脸上都没有避免。
只是看到这一幕,余穗就觉得好像有密密麻麻的痒意爬满了自己的全身,让她浑身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世子,珈珈的脸…呜呜呜,珈珈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了吧?珈珈实在没脸见人了,更没脸在世子身边了,世子您让珈珈死了算了。”
明珈本来还在抽泣,久久没听到秦璟钺的声音,她心里慌得厉害,最后直接捂着脸大声哭喊起来。
秦璟钺终于伸手按住了明珈的肩膀:“别说傻话,我已经让人去宫里请太医了,你的脸一定会好起来的,便是好不了也没关系,不要想那么多。”
秦璟钺分明是在安慰明珈,但余穗身为旁观者,总觉得他的安慰实在是过分干瘪,根本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余穗扪心自问,自己收到这样的安慰,并不会觉得好受。
就好像要证实余穗的想法一般,明珈果然哭的声音更大了:“珈珈怎么能不多想啊!世子,您和珈珈说句实话,您是不是厌了珈珈?否则为何连个名分都不给珈珈,还…与其让您抛弃珈珈,倒不如珈珈死了算了。”
明珈心里也是慌得厉害,这疹子来得实在诡异,她也怕极了自己的脸好不了,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得借着这个机会把名分讨下来。
否则万一自己的脸真的好不了,万一秦璟钺真的厌弃了自己,再想要讨名分可就更难了。
一旦无名无份地被厌弃,她就等于没了翻身的机会,不仅仅是秦璟钺,就是二殿下也不会再用她了。
明珈抱着秦璟钺的腰,她的脸贴在秦璟钺的胸口处,这样的角度秦璟钺看不到她的脸,她同样看不到秦璟钺的脸,也就刚好错过了秦璟钺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
秦璟钺说:“怎么会呢珈珈,你可是宋骄阳的妹妹,不管发生什么,这一点都是变不了的,我又怎么可能厌弃你呢?”
他说得理所当然,却让明珈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明知道秦璟钺或许只是在安慰她,可是她总觉得秦璟钺这话说得有些怪,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不然他为什么忽然提起宋骄阳的妹妹?
不!不会的!她的身份可是有二殿下和太子作保,宋骄阳本人有远在东夷,她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没有人可以拆穿她的。
明珈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说:“可世子为什么迟迟不愿意给珈珈一个名分?珈珈知道您心悦阿姐,珈珈也没有想和阿姐争什么,可现在珈珈这般无名无份的跟在世子身边,多的是人背地议论,珈珈实在是…”
“世子,就当珈珈求您了,给珈珈一个名分好不好?哪怕只是在阿姐回来之前,珈珈可以保证,一旦阿姐回来了,珈珈可以离开的,绝不会让世子难做。”
她这会儿卑微极了。
再也找不到一点儿宋骄阳该有的骄傲。
“你不必如此,若是觉得在侯府委屈,我可以…”
“不,世子,珈珈不委屈的,您别把珈珈送回去,珈珈是二殿下带回来的,您一旦把珈珈送回去,他会打死珈珈的,求求世子可怜可怜珈珈吧,珈珈也是别无他法,即使珈珈心向着阿姐,也没办法反抗二殿下,珈珈只能留在世子身边。”明珈说。
听出秦璟钺有把她送走的意思,她彻底慌了神,连名分的事也不敢再提。
秦璟钺叹了口气,他脸上好像有了些怜悯,手轻轻地拍了拍明珈的肩膀:“珈珈啊,我知道你的不易,也知道你现下受制于人,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考量,不管怎么你也是宋骄阳的妹妹,我怎么可以随便让你做个妾室,委屈于你?就算你不介意,我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所以珈珈,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你就安心的留在府里,除去名分以外,旁的我尽可能给你,二殿下那边也不会再欺你辱你。”
秦璟钺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听起来还有些像哄孩子。
他这番话也让一直困扰着余穗的那个问题有了答案,原来他爱宋骄阳这么小心翼翼,甚至因为宋骄阳对明珈爱屋及乌到觉得让她做妾都是委屈。
就算明珈自降身价,这般不明不白地跟在他身边,他也依旧在心里把明珈捧得高高的。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被他随口安排的妾还真是够低贱的了。
明珈准备了再多的说辞,这会儿在秦璟钺的哄声中都说不出口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在一门心思地讨位分,就等于自己承认了自己自甘下贱。
虽然心里还是感觉秦璟钺的这番说辞有些奇怪,但看到对方认真的脸,明珈到底放松了警惕。
她小声说:“是珈珈任性了,给世子添麻烦了,可珈珈实在是太怕了,世子,您能理解珈珈的对不对?珈珈真的不想再回到二殿下身边了,阿姐那么厉害,尚且被他们逼到了东夷,若是世子不要珈珈,珈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又一次提起了宋骄阳,却没看到秦璟钺眼里的讥笑。
若是宋骄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