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马褂上的宫廷金丝线,和大郁皇宫独有的锦绣图腾,不是民间裁缝店可以随便纺制的。
偏偏梵超是个大老粗,根本没有留意衣服上的细节,闭着眼睛不屑道:“别以为随便拿一件黄衣服,就可以冒充御赐之物!”
周母冷声嘲笑:“梵大人在宫里当差,竟然连先皇的专属图腾都认不出来!简直可笑至极!当年先皇突发急症,我家周老御医救驾有功,先皇御赐了这身黄马褂!梵大人还不松手,是想要污染了御赐之物吗?”
在大郁朝,黄马褂并没有免死,或是免掉罪责的特权,但是已经足以让梵超放开方絮了。
周无恙内心狂赞,小媳妇好聪明,关键时刻,总能让他惊叹。
可惜自己不能起身,否则一定把这个梵超,剁成肉泥!
梵超确实认不出先皇图腾,但老太监是宫里的老人儿了。
见谷寒酥拿出黄马褂的时候,老太监骨子里的奴性,就被吓出来了。
一边朝黄马褂躬身行礼,一边同梵超挤眉弄眼:“梵大人,慎言!”
梵超挑眉,老太监都发话了,想必是假不了的。
他抓着方絮的手,也开始发虚了。
方絮趁机一个扭身,挣脱了梵超的禁锢,回头又朝他的络腮胡上啐了一口,才安安静静站回周母身侧。
梵超怒目,他怎么忍得了,让一个女人骑在他的脖子上撒野,当即就拔出了佩刀,指着方絮:“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
谷寒酥呵斥制止:“梵大人!刀剑无眼,若是弄坏了先皇的御赐之物,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老太监着急,上前一把拉住了梵超的手:“梵大人,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对先皇的大不敬啊!”
梵超气极:“好一个御赐之物,本官今天奉旨查抄周府,御赐之物也得上交!”
周母摊开手,没意见:“本就是皇家之物,我周家物归原主了!一会我们到厢房换了衣服,自会双手奉上!”
梵超一听,小豆眼疯转,脑子里又生出了一个坏主意。
只见,他指着披黄马褂的方絮,坏笑道:“她身上有黄马褂,她可以到厢房换,你们不行!”
方絮立即将黄马褂披到了周母身上,立场很是明确:“任凭老夫人做主。”
周诗诗不服,指着梵超开骂:“凭什么!黄马褂可是我们周家之物,护的本就是我们周家所有人!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只能护一人了?”
梵超得意洋洋:“就凭,你们是戴罪之身!本官乃奉命行事!”
谷寒酥摸着下巴,她算是听明白了:“梵大人的意思,是一件黄马褂,能护一人?”
“对!只能护一个!”梵超不耐,胡乱点点头,“赶紧的!时辰不早了,本官还得把你们押送到五里亭,与其他流放犯汇合!快决定,是谁到厢房换衣服?”
可惜,梵超还是低估了谷寒酥的实力。
他期盼的,女人哄抢与周家内讧,都没有出现。
就在他翘首以盼时,谷寒酥忽然又从身后,掏出了一件黄马褂……
谷寒酥拿出第一件黄马褂的时候,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她先把黄马褂扔到了空间宿舍里,再从宿舍里取出。
原本只是想着要是梵超抢走了,起码也“复制”了一件,留给周家。
没承想,现在“复制品”,还真派上用场了。
“哎呀!你看看我,这里还有一件,差一点儿忘了。”
说完,谷寒酥把手里的黄马褂,披到了离她最近的周诗诗身上。
这时,不光梵超,连老太监和周家人都傻眼了。
刚刚梵超明确表示过,一件可以护一人。
尽管周家人都很清楚,效忠朝廷十余年,也只得了一件御赐黄马褂。
但此时的他们,是绝对不会站出来,拆穿谷寒酥的。
梵超暴躁,上前就要抢黄马褂。
周母迅速将女儿扯到身后,护了起来。
梵超摆手:“不可能!这一件肯定是假的!你们周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御赐之物!”
谷寒酥勾唇,开始睁眼说瞎话:“梵大人!慎言啊!这黄马褂,是真是假,让这位公公过来瞧仔细咯!不就知道了吗!”
老太监揉了揉眼睛,探着身子,仔细看了一会,然后看着梵超,颤颤巍巍道:“是、是真的……”
梵超心里有气,但是总归也只是两件,周家又不是只有两个人!哼哼!
他今天铁了心,要周家人颜面尽失!
梵超伸出两根手指:“行!两个!你们自己决定!”
谷寒酥笑得如沐春风:“梵大人,你数错了!”
梵超皱眉,太阳穴狂跳,他看着谷寒酥,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梵超的血压,在谷寒酥又拿出一件黄马褂的时候,直接爆表了!
这还没完,谷寒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下从身后拿出了好几件。
一一披到了周家的大人和小孩的身上,就连护着板车的全叔,和躺着的周无恙都没有落下。
周无恙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完全能想象到,梵超被谷寒酥气炸的模样。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