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听了一声苦笑,语重心肠地对江天芯道:“所以母亲才让大姑奶奶快些养好身子。”
江天芯听了这话,嘟着嘴道:“谁愿意生病来着,长姐自然也是想快些养好身子,母亲这话说的,倒好似长姐是故意的。”
苏予安不禁笑了,这孩子没心眼儿是真的,说话直也是真的,但难得的却是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只是这样的话,未免又会被秦氏利用。
果然,秦氏一声轻叹:“天芯,你这话说得也不怕伤母亲的心?我如何有这的意思?天菱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却一直是当亲生的疼,就怕你们有想法,对你们姐妹比对天芙可还要好些。”
说着,秦氏眼圈儿一红,竟拿出了帕子。
苏予安真的看不下去了,好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竟丝毫都不放过。
一咬牙,苏予安给秦氏跪下了。
“母亲,都是我这个嫂子没带好头,您要罚就罚我吧,四妹妹也是关心长姐才会说话不周。”说到这里,苏予安也掏出帕子摁了摁眼角,“求母亲原谅四妹妹!”
秦氏一怔,眼里闪过一抹戾气,她示弱,苏予安竟比她更弱,这叫旁人看来,又会如何作
想。
况且,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罚江天芯!
这时,江天菱也从椅子上挪了下来,一边跪一边道:“母亲,四妹妹口不择言,都是女儿的错,与二弟媳无关,求母亲罚我吧!”
江天芯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引得苏予安和江天菱如此,当即毫不迟疑地也跪在了苏予安身边,大声对秦氏道:“母亲,一人做事一人当,话是我说的,我也没觉得自己错在了哪儿,您要觉得有错,就罚我!”
秦氏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只觉得额头的那根筋又在跳,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给江天芙使了个眼色。
奈何江天芙只是盯着那姑嫂三人,根本就没往秦氏这边瞧。
江天芙的脑子里回荡着秦氏的那句“对你们姐妹比对天芙可还要好些”,虽然她知道秦氏说这话的目的,可这也是事实。
从小到大,但凡江天芯喜欢的,秦氏都要她让给江天芯,哪怕她是妹妹,江天芯是姐姐。
江天芙记得有一回她实在是不乐意了,秦氏却罚她禁足。后来大些了,她才明白秦氏的意图,可,那又怎样?
在江天芙看来,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江天芯
。
虽然江天芯如秦氏所期待的那般,养成了如今这样火药统般的脾气,可她那种高高在上,属于侯府嫡女的贵气和傲气,却也是江天芙没有的。
江天芙没跟上秦氏的节奏,苗氏非常有眼色地上前递台阶:“亲家母,说起来还是怪我没照顾好五儿媳,这样,等五儿媳病好了,我办上一席来赔礼如何?”
苏予安不禁瞟了苗氏一眼,好厉害的女人,三言两语就为秦氏解了围。
秦氏松了一口气,面带不满地看着苏予安和江天菱,冷声道:“瞧瞧,我们是来做客的,倒让亲家母说出这样地话来,下次都不好意思登门了,你们还不快起来!”
“是儿媳思虑不周了!”苏予安一边起身,一边扶起江天菱,“长姐,与您何干,快歇着!”
“既然天菱身子不好,我们便不打扰了!”秦氏起身看着江天菱,“你好好歇着,养好身子要紧。”
“多谢母亲!”江天菱颔首致意。
“长姐,过几日我再来看您!”苏予安道,江天芯立即也跟了一句,“我也来!”
苗氏深深地看了苏予安一眼,这荣阳侯府的二少夫人身世不怎样,但心性却是个强的。
一行人出了叠翠院
,便去花厅吃酒。
只是苏予安心里总觉得不安,江天菱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活气,怕是出了什么事。
想来也是,江起云把周梓庆打成那样,他的气是出了,江天菱又是个立不起来的,只怕在婆家的日子更难过。
酒席吃到一半,江天芯突然把筷子一放,在苏予安耳边小声道:“二嫂,我想去看看长姐。”
苏予安看向江天芯:“刚不是看过了?”
江天芯皱眉看着苏予安:“你像只狐狸一样,真没看出来?”
苏予安:……
江四姑娘,真的很不想跟你说话怎么办。
苏予安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你如果说我长得像狐狸,我就陪你去叠翠院走一趟。”
江天芯一愣,这有什么不同吗?想不明白也懒得想,开口就道:“你长得跟狐狸一模一样。”
苏予安不过是想逗逗江天芯,她既然喊了,自然不能食言。
女眷事多,找个机会离席也不是什么难事,因此苏予安和江天芯的离席,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江天芯之前来过几次周家,便领着苏予安找了一条略为偏僻的小路。
周家虽不是王侯府弟,但也自有底蕴,再偏僻的路也自有景致,一丛修竹,或
者一排花墙。
走到半中央,假山后面隐隐传来人声,江天芯停住了脚步,眉头皱了起来。
苏予安扯了一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