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到现在,钱嬷嬷也看得出来,大概真的不是苏予安的主意。
可苏予安她应该看得出来秦氏怎么可能真的放手,但闹大了对他们小夫妻的名声也不好,她若是个聪明的,跪着低头认个错,将这事儿了了,别的事回头再说不就成了么。
但苏予安却道“我有何错”,倒叫钱嬷嬷有些看不清,难道这个二少夫人看着聪明,实则是个蠢的?
秦氏也想不明白这一点,她并没有打算和江起云苏予安撕破脸,但这事儿算是江起云和苏予安欺到她头上了,她不可能任由他们拿捏。
江起云那脑子想不明白,秦氏是能够理解的,难道苏予安也看不出来?她这样硬扛下去,对她自己有什么好。
偏江起云这会儿还直接来了一句:“母亲,这件事真的跟我娘子无关,她真的没说要拿回本心堂丫环的身契。”
对于江起云的话,秦氏还是相信的。
可她相信的是苏予安没有直接说要拿回身契,但旁敲侧击的呢。
所以今日,秦氏一定要给苏予安一个下马威才行。
“算了算了,你们都不要给我好了。”
江天芯一边说,一边起身直接从钱嬷嬷手上,拿走
了装身契的匣子。
钱嬷嬷一愣之下,竟也就让她拿去了。
秦氏也呆住了,没想到江天芯居然来这一出。
江天芙的眼睛则直盯着那匣子,江天芯糊涂她可不糊涂,掌握了这些人的身契,等于掌握了这些人的命脉。
整个侯府,除了几个主子贴身得用的几个人,所有下人的身契都在这里面了。
江天芯她竟敢就这样直接拿了过去?
“四姐姐,您拿这个做什么呀?”江天芙紧紧地拧着手指道,她也想抢。
“这不是没人要么,看来是个烫手的山芋,那我拿来好了。”江天芯理直气壮地说。
“好,既然你拿了,那自明日开始,府里一应事务便由你来管吧。”秦氏撑着额头盯着江天芯道。
“一应事务?母亲,哪些事务?”江天芯声音微颤,有种不详的预感。
“钱嬷嬷,你跟她说吧。”秦氏摆了摆手,又闭上了眼睛。
“是,夫人!”钱嬷嬷明白秦氏的意思,转身笑着对江天芯道,“事情也不多,每日卯时初刻,有婆子来回事或者拿对牌,之后便就是年底忙些,各铺子的账都得仔细着算一算,还有庄子管事的……”
钱嬷嬷的话还没说
完,江天芯便把身契又重新塞到她身上了。
“钱嬷嬷,这个我可做不了。”江天芯第一次有些扭捏地说,然后很不好意思地看了苏予安一眼。
不是她不帮,而是单就卯时初刻起床这一条,江天芯就不行。
难怪都推来推去的呢,敢情也不是件多好的事儿。
秦氏的唇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江天芙却心底里暗骂江天芯太蠢,事情都有下面的人去做,你不过就是听听罢了。
钱嬷嬷见匣子重新又回到自己手里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到江天芯又道:“这么辛苦的差使,要不二嫂还是你来吧,能者多劳!”
钱嬷嬷抱着匣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这四姑娘也太会折腾人了。
唉,也不知道当初夫人若是知道总是受四姑娘的气,还会不会把她养成这个样子。
秦氏听到江天芯的话,觉得原本只是隐隐作痛的脑袋,越来越痛了,她瞟了江天芯一眼,恍忽间似乎看到了顾吟霜正在盯着自己,不禁手指头都有些抖。
“钱嬷嬷,您看母亲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又发病了?”苏予安突然开口道,不等钱嬷嬷细看,又惊叫了起来,“母亲
,您是不是又头痛了?这回是哪里?头顶还是太阳穴,是被人锤打一般,还是如针刺……”
苏予安还没说完,便被秦氏猛地一推:“你给我闭嘴。”
秦氏原本觉得还好,但被苏予安这么细细地问过来,只觉得头顶也痛太阳穴也痛,既像是被人锤打,又似是被针刺了似的,总之是比以前要痛上许多倍。
苏予安被秦氏推得顺势一倒,她以为丹朱会接着自己,没想到的是,一股男性的气息扑头盖脸地涌了过来。
不是吧,竟……竟倒进了江起云的怀里?
江起云这会儿也懵了,他是出自本能地抢在丹朱之前接住了苏予安。
但当苏予安的身子整个儿的窝进自己怀里的时候,江起云的脑子突然“嗡”地一声,然后一片空白。
“二嫂,您没事吧?”江天芯的声音让江起云略微清醒了些。
可苏予安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幽幽地飘了过来,似乎瞬间便侵入了五脏六腑,叫江起云动弹不得。
“我,我没事!”苏予安想挣扎着起来,可她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对,不论怎样,好像都……都不大妥当。
最好的方案,是江起云把自己扶起来。
这一刻,
江起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玉软花柔”,不由地胳膊竟又紧了紧。
苏予安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江起云,哟嗬,敢占我便宜?
但盯着盯着,发现,这张脸真好看,自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