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是别人,还真是不好问,有挑拨之嫌。
可贺嘉和江天芯一向亲近,况且这是江天芯第一次办花宴,贺嘉也是真的关心。
只是江天芯一听这话,却懵了,问:“还要银子?”
贺嘉看着江天芯,不禁心里一酸。
想当初自己办花宴的时候,母亲可是手把手的,哪怕是换一只小银勺,都要告诉她为什么要换,换的过程中要注意着些什么,该入库的入库,该对账的对账。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哪家的女儿不是这样教养着长大的。
可现如今,江天芯连花宴需要花银子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贺嘉的声音便柔了下来,说:“你想想,得请那么些人,怎能不要银子?那些吃的喝的用的,哪个不要花钱置办的?”
贺嘉本打算与江天芯细说,却见她摇头道:“我二嫂说,这些她来就成。”
贺嘉听了不禁皱眉,就算是苏予安说了这话,那是她对待小姑子的一片心,侯夫人也不能不拨银子给江天芯啊。
想到这儿,贺嘉不禁想起无意中曾听到母亲江愉对父亲说的话,大意思是说,这继大嫂看着温婉和气,实则心思并不简单。
只是秦氏一向对贺嘉不错,她原本还以为母亲多
心了,可这件事情却让她觉得,大舅母实在是做得有些不合适。
是疏忽了吗?听说大舅母添了头痛之症,但毕竟是侯府当家主母,便是她疏忽了,下人也该提点一二,毕竟不是小事。
那就是……故意的?
没有什么证据,贺嘉也说不好秦氏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却提点江天芯,道:“二表嫂倒是好意,但既让二表嫂出力,又让她出银子,这好说不好听啊。”
江天芯还是有些不明白,问贺嘉:“如何不好听了呢,我们不是一家人么?”
“是一家人,但又不是!”贺嘉一叹,“四表姐,按理说,二表哥成家之后,他与二表嫂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更何况,你有父有母,又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她帮着操持已是不错,哪有还要出银子的理。”
江天芯想说,我们是为了挣银子呀。
但话最终没说出口,江天芯想起那天苏予安说的“有亏有赚”,万一亏了呢?
想到这儿,江天芯突然起身道:“那行,我这就去找母亲要些银子来。”
就算是亏,也不能光亏二嫂一个人的呀,那样也太不厚道了。
“你,你现在就去呀?”贺嘉也赶紧跟着起身。
“这有什么可等的吗?”江
天芯看向贺嘉。
贺嘉顿时为难了,倒没什么可等的,但关键是,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若是跟着江天芯一起去,这不是有摆着是她挑拨的么?可若不去,又太不讲义气的。
按理,江天芯应该在贺嘉离开之后再去润泽院,怎么着也不能把她扯下来。
想到这一层,贺嘉不禁看向了江天芯,如何这般普通的道理,四表姐都不明白?
脑子微微一转,贺嘉便明白,江天芯不是蠢,她是真的不懂,没有人教的那种不懂。
咬了咬嘴唇,贺嘉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也是躲不过的。
“好!”江天芯说着便牵起了贺嘉的手,“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姐妹。”
贺嘉暗自苦笑,但却又有某种隐密的快感,在贺家都和和气气的,还真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两人一走出内室,花儿朵儿还有贺嘉的丫环就一起迎了上来。
“姑娘,你们要去哪儿啊?”花儿问道。
“去润泽院!”江天芯道。
“姑娘,您去润泽院做什么?”朵儿颇有些不放心地问。
“朵儿,怎地姑娘要做什么还要向你报备不成?”花儿瞪着朵儿。
朵儿同样瞪回去,但有客在,她也不好跟花儿硬怼,那样会显
得江天芯不会约束下人。
倒是贺嘉,笑着对朵儿道:“四表姐要去跟大舅母商量花宴的事,我正好要过去给大舅母请安,便一起过去!”
“那我陪着姑娘一起去。”花儿笑眯眯地说。
说话间,四个人就出了院子,朵儿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想了想,朵儿叮嘱了几个小丫环和洒扫婆子看好院子,便溜了出去。
本心堂内,苏予安看着绿晴。
“天芯去跟侯夫人商量花宴的事?”苏予安不明白这事儿,江天芯要跟秦氏商量什么。
“是啊,说是和贺表姑娘一起去的。”绿晴道,然后神色一顿,说,“还有一件事。”
然后绿晴将朵儿转述的,之前江天芯和花儿之间的对话告诉了苏予安。
苏予安听了,不禁一叹,这花儿话里话外都是挑拨,不定江天芯这样的性格就有她的功劳。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花儿应该是秦氏的人。
可若将这件事告诉江天芯,会不会打草惊蛇?别走了一个花儿,来了好几个花儿,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尤其是,江天芯现在对秦氏的态度还不大好说,万一她觉得这没什么,苏予安倒成了恶人。
好在这花儿脑子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