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天芙只觉得头皮都炸了。
眼前的秦氏明明是亲娘,但江天芙却越看越陌生。
“母亲,惹您生气了,若没有别的事,我明日再来向您请安。”江天芙朝秦氏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
看着江天芙的背影,秦氏的眉头都快搁一起去了。
“夫人,奴婢瞧着六姑娘有些不对。”钱嬷嬷有些担心地凑近秦氏,“要不要找个小丫头跟着?”
“不必!都多大人了,不但不为我分担,还处处要我操心,她也该学着长大了。”秦氏正在气头上,只觉得江天芙不懂事,不够体谅自己。
钱嬷嬷却是瞧明白了,江天芙看向秦氏的眼神,和以前是有些不一样的。
但秦氏都这样说,她一个当嬷嬷的总不能跟主母硬顶。
花宴这天终于到了,江天芯把自己穿得像只花孔雀似地金光灿灿的,贺嘉自是也不差,贺老夫人随便一样宫造的首饰就够她碾压别人了。
在这两人的对比下,江天芙就像是一只灰扑扑的丑小鸭。
倒不是秦氏没给江天芙准备,只是她心里也有苦处。
江天芯的首饰都是顾吟霜的,但这些秦氏偷偷地塞到女儿
嫁妆里,她是可以的,可却不敢让她戴出去。
但如果要新打首饰的话,那江天芯那里肯定也要有一份,秦氏又有些舍不得。
看着自己女儿的黯淡,秦氏心里有一丝不忍,早知道如此,该把自己的那套红宝石的头面给女儿撑撑门面的。
秦氏自己也有些好东西,只是与顾呤霜的嫁妆还是有些区别,更别提贺家了。
看着江天芙低着头,不争不抢的样子。
秦氏心里暗叹,不是没有那当后娘的,尽把好处给自己的儿女,苛待前边的子女。
只是这种行为,秦氏嗤之以鼻,什么都做到明面儿上来,不是引得别人戳脊梁骨么?那是真正为自己儿女着想么?哪像她,一边享用着顾吟霜的嫁妆,一边享受着好名声。
虽然这么想着,但秦氏看着江天芙,不知道为什么,竟想,如果像那些无知妇人一般,或许会更畅快一些。
当然,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
“芯儿,你这满头的珠翠,也不怕脖子累得慌。”秦氏转开念头,看着江天芯打趣道。
“不累,我脖子硬!”江天芯还得意地晃了晃脖子,以示真的不累。
“你呀,就喜欢弄得一头都是,瞧
着眼晕。”秦氏说着又看向贺嘉,眼里笑意就多了起来,“还是嘉儿这样好,既贵重又清雅。”
那我呢?江天芙默默地看向秦氏,却听到江天芯得意地说:“母亲,我这满头的首饰也抵不过嘉儿头上的那枚钗,不过我长得好看。”
贺嘉苦笑,她知道江天芯是有口无心的,也不与她计较。
而秦氏却只当没听见,并不纠正。
只是秦氏瞧着江天芯还是有些后悔,当初只想让江天芯不知人间疾苦,养成一副刁蛮奢侈的性子,却忽略了她和顾氏长得极像,长得艳丽,越夺目的首饰更能给她增光添彩。
这么一走神,直到几个人走出荣阳侯府,秦氏都没跟江天芙说上一句话。
而江天芙更是因此认定,自己不是秦氏的女儿,江天芯才是。
至于江天芯出生的时候,秦氏还没嫁给江侯爷这么重要的一点,江天芙却给忽略掉了。
苏予安头一天已经和江起云一起去了鸣翠山,而且干脆住在了那里。
江天芯几个走到二门,便看到了江天蕾等在那里。
姐妹四人,秦氏安排了两辆马车,另外一辆是跟在一起的丫环和婆子们坐的。
江天芯原是想和贺
嘉坐一辆马车,但见江天芙的脸色不大好,想着叮嘱她几句,于是让贺嘉和江天蕾一起了。
车子刚一开动,江天芯便对江天芙正色道:“六妹妹,今天难得的好日子,你一会儿脸上喜庆着点儿。”
对于江天芯来说,今天对于她来说,意义是非同一般的,搞不好,她也能像苏予安一样,带着自己挣的十里红妆嫁人呢。
而江天芙很想像以前那样,朝江天芯翻个白眼,什么好日子,不就是办个花宴么?
有的人家的姑娘,一年四季不知道办多少花宴和诗会。
只是江天芙这会儿觉得自己身世不明,因此产生了一种人在屋檐下的感觉,因此深吸一口气,细声细气地回:“知道了,四姐姐。”
倒是把江天芯看得愣了一下,这么好说话的么?
“知道就好!”江天芯又瞟了江天芙一眼,很想问一句,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到了郊外,江天芯见江天芙的脸色还是像之前一样,丝毫没有开心的劲头,是真心觉得不对劲了。
但鸣翠山眼看着就到了,因此江天芯的心思也懒得放到江天芙的身上了。
总算是到了拙朴堂路口,那边右边是一排小
厮,左边是一排丫环。
小厮们是候在那里等着牵马和安排车位的,就在路口的左右两边,已经开辟出一整块的地方来放马车,而且还根据马车的大小,划好了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