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霞光缎,丹朱是清楚的,只是她这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缎子穿到人身上是这样的震憾。
收回心神,丹朱道:“二少夫人身上穿的叫霞光缎,在灯火通明,或者日头下,便会泛着霞光,因此才叫霞光缎的,除此之外,这衣裳外面再罩了一层霞影纱,霞影纱中又藏着比头发丝儿还细的金丝银线,因此会更加地亮眼。”
听完丹朱这一番话,众人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同时也颇为咂舌,这样的布料有几个人能穿得起。
惊叹完了霞光缎,苏予安便开始检查明日回青松巷拜年的物品可周到齐全。
年前,苏之梁和宋氏搬回了青松巷。
南阳郡主府虽好,但毕竟南阳郡主和苏兆轶还没有成亲,他们只是过去帮着归置一下,如果大年过的还呆在那里迎客,却是不像话了。
只是第二日,去青松巷的路上,苏予安竟然颇为意外地看到一个人——云鹤天师。
这会儿,应该叫云鹤了,他现在连道士都不是,更何况天师。
云鹤拖着一条腿跪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污蔑了江二少夫人,她不是妖,是我胡
说八道……”
木棉一看这架势,“扑哧”一声乐了,道:“二少夫人,就是这家伙污蔑您?早知道我打得他爬不起床来。”
“起不来床又如何让大家知道是他污蔑的。”绿晴却道。
“绿晴,是你干的事儿?”木棉问道。
“不是,但干这事儿的一定是个好心人。”绿晴笑嘻嘻地说。
虽是过年,但今日女儿们都要回娘家,因此街上都是马车,几乎是一点点地往前挪的,更何况云鹤还占了一块地儿。
这会儿没交警,且来往的马车听到云鹤嘴里说着“江二少夫人”,便知道是苏予安,满京都的二少夫人,现在谁都没她有名。
都知道了是谁,那除了在车里骂一句,谁敢赶他走?
很明显,是有人要云鹤这么干的嘛,把他赶走,不是得罪了那个人。便是王公贵戚,也只能皱眉骂一句“晦气”。
苏予安听着云鹤那难听的声音不绝入耳的灌进来,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么粗糙的手段一看就是江起云的手笔。
“绿晴,你过来!”苏予安待绿晴靠近,然后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道,“你现在就去办。”
“那您……”绿晴看了一眼木棉,有
点不放心。
“我不过是回青松巷,能有什么事?再说还有二公子呢。”苏予安指了指外面,江起云正骑着马在外面跟着。
绿晴倒不是担心苏予安出事,而是怕木棉伺候不好她。
不过想到一回到青松巷,太太都恨不得亲自来伺候二少夫人,自己便是在恐怕也插不上手,便也不再多说。
倒是江起云看到绿晴离开,便下马钻进了车里,对木棉道:“你去骑马。”
木棉撇了撇嘴,这是歧视自己会骑马吗?外面多冷啊!
只是心里再不满,木棉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委委屈屈地去骑马。
木棉一离开,江起云便问苏予安:“你让绿晴干什么去了?”
苏予安却指着外面的云鹤道长道:“是你让他跪在这儿的?”
江起云点头:“这算是便宜他了,先让他洗清你的名声,回头还有他受的。”
“我的名声昨天晚上就洗清了。”苏予安叹了口气道,“倒是你,你觉得让他这么一遍遍地喊江二少夫人,好听?”
当然……不好听!
江起云蓦然觉得自己似乎又做错事了。
而且被苏予安这么一说,他越发地觉得“江二少夫人”这五个字从云鹤嘴
里说出来,那么地叫人愤怒。
“江安江安!”江起云撩起车窗子便道,“把他的嘴给爷堵上。”
江安傻了,公子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去云鹤那里整治他,说就是为了等到今日,满京都贵人们大多都要出门的时候,怎地这会儿又不让他喊了?
但眼睛瞟到江起云身边掠过一抹玫瑰粉的,便明白,大概是二少夫人的意思。
唉,公子今天又是战战兢兢的一天!
江安没别的法子,想了想,将怀里皱皱巴巴的帕子拿出来,上前堵住了云鹤的嘴。
等苏予安的马车过去了,江安才把云鹤嘴里的帕子拿下来,告诉他别喊了,主子听了不高兴。
云鹤很是委屈,不高兴你说一声不就成了,用得着堵嘴么。
云鹤好不容易拖着一条腿蹭到家,却发现家门口有一个长得极为魁梧的大汉在等着
“这位……”云鹤刚抬手想打个招呼,那大汉便上前冲着自己就是一脚,然后便是一顿揍。
“你,你是何人?”云鹤抱着头缩着墙角颤声问。
“我是何人?我是可以打断你另一条腿的人,下午间你再去街头跪着,就说是有人让你
污蔑江二少夫人的。”大汉蹲在云鹤面前道。
“小的……不敢!”云鹤是真不敢,江家二公子让自己不要喊呢。
“放心,江家二公子不会怪罪你。”大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