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钱嬷嬷在我手里。”苏予安道。
“钱嬷嬷?她回了京都?”江老夫人微微皱眉,她也察觉出情况有些不对了。
“是,钱嬷嬷侄孙得了重病,她原想是到京都来找名医的,结果路上盘缠被劫,于是去秦家想再要些银子,但却被赶了出来,正好被长姐看到。”苏予安将将找到钱嬷嬷的过程跟江老夫人说了一遍。
江老夫人摇了摇头,秦家一向短视,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钱嬷嬷被赶出侯府,用不上了。”江老夫人不禁有些后悔,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该把大门一关,什么都不管。
“孙媳想着,不止于此。大概是秦家已经放弃了侯夫人,因此对于她的下人,也不会再给什么脸面。”苏予安想了几个可能,只有这个理由是合理的。
“所以,秦家就想让秦月婵来接替秦氏?”江老夫人说到这儿,又有些气恼,尽着荣阳侯府一家来坑?
苏予安沉默了一下,才说:“祖母,钱嬷嬷说她有侯夫人天大的把柄,只是秦家以为她是讹人的,若真的有,早就拿出来了,哪里用得着等到这个时候。”
江老夫人听了冷哼一声:“以己之心度他人之意
,秦家是没想到,钱嬷嬷对于秦氏还有主仆之义,只是这天大的把柄……”
江老夫人说着也沉默了,过了许久才问苏予安:“和先侯夫人顾氏有关?”
顾氏死的时候,江老夫人也有过怀疑,但她那会儿想到江侯爷的亲娘临死前,竟把自己坑进侯府做继室,便有些意难平,眼睛一闭,干脆不管了。
苏予安看着江老夫人,轻声回道:“孙媳猜想和秦氏有关的,只有这件事,但钱嬷嬷应该没有物证,否则如秦家所说,她早就咬上去了,哪会到今日,最终落到我的手里。因此,孙媳就想着……”
“予安,你是想顺水推舟,利用秦月婵查出顾氏的事?”江老夫人看着苏予安,没想明白苏予安要怎么做。
“秦月婵和秦氏是一样的人,她说进府为妾,其实不过是缓兵之计。但她如果要动,不可能让秦氏歇着,只要她们都动起来,就会有破绽。”苏予安道。
“那你就为了顾氏的事,所以让秦月婵进门?”江老夫人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苏予安,这不是她所了解的孩子啊。
顾氏早亡,别说苏予安,就是江起云恐怕都不大记得了。
若说为着江起云调查
顾氏的死因,江老夫人是信的,但因此招个妾室进来,这却不大可能。
果然,苏予安又沉默了。
“予安,你还是再思量思量,你这把人都纳进门了,不怕万一起云真的对她动了念头?”江老夫人知道苏予安不是个盲目固执的人。
“祖母,他不会的。”苏予安口气坚定。
只是这话一说出口,苏予安自己都愣住了,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对江起云已经如此信任了吗?
“你能信他这是好事,但……”江老夫人想说,但有的时候,男人是经不起诱惑的。
可脑子里浮现江起云那张格外真诚的脸,江老夫人不由得暗道,或许,这是个例外呢。
“祖母,这件事就这么办吧。”苏予安道。
“予安……”江老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深深地看了苏予安一眼,又问,“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跟我说?”
如果光为着顾氏这件事,苏予安不至于此。
“祖母,北府军不知道哪一天就要出征,我想在夫君出征前把这件事办妥。”苏予安说完这句便低下了头。
“也是,如果出征在外,对家里还牵牵挂挂的,反而误事。”江老夫人拍了拍苏予安的手,“那行吧,
都听你的!”
“祖母,我会处理好的。”苏予安反手握紧了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只是点了点头,脸上神情难。
“予安,太子妃此举,真的只是为了秦月婵帮了她?还是与太子有关?”江老夫人对这个心存疑问。
“这个应该不会有假,或许还是帮了个挺大的忙。另一方面,或许与我娘家的四妹妹也有干系。”苏予安笑了笑。
“我真是老糊涂了,竟忘了这个。”江老夫人苦笑地摇了摇头,“女人的妒意永远不可小瞧。”
“祖母,您不必琢磨这些,有我们呢,您颐养天年就好。”苏予安说出这话的时候,嘴里不禁泛出一丝苦涩。
“是,你办吧。”江老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苏予安。
把杨嬷嬷叫进来后,苏予安道:“秦月婵想进侯府的门可以,从角门进,侯府不办宴,愿意明日就抬进来,不愿意的话,这件事就当从来都没人提过。”
从角门进是规矩,但不办宴?杨嬷嬷眉头微皱。
虽是纳妾,但一般人家若纳的是良妾,也会办个小宴,邀些至亲。
不过江起云在军中,想让这世子夫人纳妾,那怕是不大可能,而江老夫人原本就是一百个
不乐意的样子。
杨嬷嬷离开后,苏予安见江老夫人有些疲惫,因此也就告辞离开。
江老夫人坐在松鹤堂发呆,德嬷嬷端了一碗汤来,看着江老夫人喝完才道:“老夫人,是不是世子夫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