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才人?苏予安心里一惊,香儿居然已经成了才人?
苏予安扭头看向结香,结香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知情。
那宫女的哭声格外地凄惶,苏予安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引路的小宫女朝苏予安行了一礼,轻声道:“世子夫人,圣上在等着您呢。”
“这都不管的么?”苏予安示意了一下香儿那边。
“世子夫人真是心善,这种事儿在宫中虽不多见,但……恐怕这位贵人是得罪了哪位主子,奴婢等也不敢多问。”小宫女回得极有分寸。
但苏予安见她神情并没有丝毫的不动容,便知道,宫里的弱肉强食,这些宫女们应该是见得多了。
不管多不多见,其实都在她们的预料之中。
苏予安又看了香儿一眼,只见她脸色惨白,雪花不断地飘落在她的脸颊,紧接着又化掉,很快她的面目都模糊了起来。
苏予安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管。
管吧,以荣阳侯府现在的处境,不知道会不会给香儿带来后患,让她在宫中更加艰难。
不管吧,万一香儿就这样……深吸一口气,苏予安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前面过来了一抬轿辇,她不禁看了过去。
待人走近了,才发现竟是福庆公主。
苏予安纵然是侯府的世子夫人,但在福庆公主面前,还是要回避的。
这倒让苏予安松口气,多一刻钟,她就能多考虑一会儿,该怎么救香儿。
没成
想,福庆公主的轿辇在苏予安面前停住,且看了她一眼,道:“世子夫人,好久不见!”
苏予安立即行礼:“臣妇给福庆公主请安!”
“请安倒也不必,看到世子夫人气色极好,本宫甚慰。”说完,福庆公主又瞟了一眼香儿,道,“这不是新近才晋的香才人么,怎地倒在了地上。”
香儿身边的宫女哭着回道:“回福庆公主,刘芳仪说我们家才人见着她没行礼,便罚才人在这儿跪着反省。”
“哦?那你家才人为何不行礼?”福庆公主懒懒地问。
“回公主的话,那地儿正是拐着弯儿,我们才人一时没察觉到,正要行礼来着,刘芳仪便生了恼。”宫女哭着解释,然后拼命地朝福庆公主磕头,哭着说:“求公主救命,我们家才人再这样躺下去,定会没命的。”
福庆公主叹了口气,道:“你这样求本宫,不怕回头刘芳仪罚得更狠?”
这话,倒叫那宫女愣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
“刘芳仪似乎和诚德宫慧妃交好?”福庆公主似是自言自语,旁边的宫人立即回道,“公主说得是,刘芳仪刚进宫的时候和慧妃娘娘一起住在诚德宫,后来慧妃娘娘晋了位,又怀了七公主怕吵,因此刘芳仪才主动迁了出去。”
“这香才人不也是出自诚德宫的?”福庆公主一声冷笑,“这诚德宫还真的挺出人才的,唉,本是同根生,相煎
何太急。”
苏予安听到福庆公主说这些,也明白过来,恐怕香儿被封才人,犯了苏予清的忌讳,所以跟她亲近的人都会为难香儿,以讨好苏予清。
“公主说得是,这样的事儿倒也常见。”宫人笑着回。
福庆公主没说话,苏予安似有所感,抬起头来看着福庆公主。
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福庆公主才淡淡地说:“不过是个庶五品的芳仪,居然如此猖狂。来人,把香才人扶起来,抬到本宫的宫里去。”
福庆公主一开口,自然立即有人听令,香儿身边的宫女喜出望外。
到了福庆公主的宫里,可就是公主罩着的人了。
苏予安也松了口气,她知道福庆公主是在向自己示好,但自己必须得接,中间有香儿的一条命呢。
而且福庆公主这一插手,至少香儿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世子夫人,这边走。”引路小宫女弯了弯腰,走在了前面。
此刻,苏予安丝毫不知钦阳殿这边,气氛紧张得空气都要凝滞了。
殿内外伺候的太监们个个都使劲地摒住呼吸,生怕自己这个气儿没吹好,惊着那两位高高在上的主子了。
皇帝坐在龙案前看着面前的儿子,青丝如瀑,双眸如星,他哪怕躬着身子,身材依旧是魁梧。
皇帝不由得心头一叹,黯然神伤。
是啊,这是自己的儿子,他已经开始等着坐上自己的龙椅了。
“太子,果
然长大了。”皇帝突然一笑。
这一笑,却叫太子额头渗出了汗珠子。
“幸得父皇教诲,儿臣只望不辜负父皇。”太子躬身道。
“幸得父皇教诲?那现在,你如何便不听为父的教诲了?”皇帝淡淡地问道。
“儿臣不敢!”太子跪倒在御前,深吸一口气道,“儿臣只是觉着江起云既是荣阳侯府的世子,又为国尽忠,没找到尸首便不能认定战死,该……该继续寻找才是。”
“荣阳侯府的世子?哼!”皇帝一声冷哼,“荣阳侯府的世子谁都可以当,太子啊,朕刚说你长大了,你就又说了孩子话,这世上的许多事情,没有非谁不可的。”
这话皇帝说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