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江老夫人也没有多说,只是站到了一旁。
既是皇帝派来看人,多说也是无益,他们也只是奉旨办事。
苏予安还是第一次看到羽林军抄家,或许因为没有明旨,又是当着江家人的面儿,倒都还挺文明,并没有乱丢乱扔,可却也很仔细,连地板的缝隙都要摸一摸,看能不能抠起来看看。
大概翻了半个时辰,最终一无所获,领头的脸色很是难看,陛下身边的大总管说得言之凿凿的,自己却什么也没拿到,这如何复命。
可那东西哪怕是烧了,也有灰在,可现在书房连灰烬都没有。
领头的又领着人仔细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可总不能自己伪造个东西,别说良心过不去,这江家人都在这儿看着的呢。
没办法,只能怎样来的,又怎样回去。
送走了羽林军,江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江起行,然后对苏予安道:“安安,我累了,送我回去歇着!”
“是,祖母!”苏予安立即上前扶住江老夫人。
这一次,苏予安知道江老夫人怕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因此让丹朱带着江慎回本心堂。
江慎眼巴巴地看着苏予安。
“慎儿
,娘跟曾祖母说说话,你先回去歇息。”苏予安给江慎使了个眼色。
江慎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跟着丹朱离开。
看着江慎的背影,苏予安不禁皱了皱眉,她总觉得进了东宫一趟,江慎好像安全感差了些。
到了松鹤堂,江老夫人摒退下人,对苏予安道:“安安,咱们侯府只怕有一场动荡,你心里得稳住。”
苏予安点头道:“祖母,孙媳懂得,只是江起行为什么要这么做,通敌之罪,他就能逃?”
“通敌之罪?”江老夫人一声冷哼,“是不是通敌,都是宫里说了算。”
“您的意思是说,宫里只是要个把柄,未必会公诸于众?”苏予安思索了一下,不禁道,“所以皇帝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侯府换个主子,如果我们不听从,便是通敌之罪?”
江老夫人点了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是如此。”
苏予安皱了皱眉,又问:“可有这样一个把柄落在皇帝手中,江起行就算坐上了荣阳侯这个位子,他的日子又能有多好过。”
江老夫人叹了口气:“他眼睛只盯着荣阳晋这个位子,其他的哪里会往
脑子里过。再说了,他若能想得明白,可不就自己去挣军功去了,怎会窝在家里想心思。”
苏予安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安安,咱们这些人现如今可都成了人质,进了这侯府的门,在你父亲和起云他们回来前,想出去恐怕就难了。”江老夫人朝着宫里的方向瞟了一眼,又道,“宫里怎么办咱们管不着,自有与他周旋的人,只是这府里,该肃清的还是得肃清。”
府里该肃清的,只有江起行了。
但江起行可不比那些下人,而且这会儿,他恐怕也将目标对准了自己这个世子夫人。
“祖母,眼下应该怎么做才好?”苏予安不禁问道。
“安安,这个祖母也不知道,你得相机行事,而且得抢在他前头。”江老夫人说完,便打了个哈欠。
苏予安看到江老夫人脸上显出倦意,知道她在东宫这几天,只怕是也没安下心来。
老年人原本就睡得浅,如果心里再有事,会很伤身子的。
回到本心堂后,苏予安便让绿晴去跟铃兰和玉佩说一声,让俩人商量着,做一些安神但营养又足够的吃食,明早送到松鹤堂。
而江二老爷这边,把江起行
硬拽回二房,然后关起门来盯着江起行。
“你这个孽障,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做?”江二老爷气垂败坏地指着江起行骂道。
“爹,这件事……”江起行刚要开口,便被江二老爷打断,“你别说什么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没有外人在,你用不着跟你爹来这套。”
江起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朝江二老爷走近一步,问道:“爹,您不想做荣阳侯吗?”
“你,你说什么?”江二老爷往后退了好几步。
“爹,大伯父哪点儿比您强?江起云哪点儿比我强?他做了这么些年的侯爷,也该退了。”江起云盯着江二老爷轻声道。
“你,你大伯父现在还领兵在外面抗敌,你这样做,你就不怕被千夫所指?”江二老爷压低声音道。
“是啊老爷,以侯爷的那个脾气,等他回来,逐我们出侯府算是轻的。”江二太太终于开口道。
要问江二太太想不想当侯夫人,她当然想啊,但也就在梦里敢猖狂一回。
对于江起行,江二太太实在是没那个信心。
“母亲,大伯父和江起云都回不来了。”江起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们真的以为是我想这么干
的吗?其实是圣上的意思,我不能拒绝,当然,也不想拒绝。”
江二老爷听了只觉得眼睛一亮,问:“真的是圣上的意思?”
江起行点头道:“圣上对大伯父不满已久,就连那封通敌的信,也是圣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