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氏看来,江老夫人是什么脾气性格,林娇儿嫁过来两三年了,她应该很清楚了。
但这会儿,于氏也只能干着急,她要是明说出来,不是落了林娇儿的脸吗。
果然,江老夫人如于氏所想,并没给林娇儿这个新任侯夫人的脸面,反而直接回道:“你一个侯夫人这样跟祖母说话,你又是个懂事的?”
林娇儿见在场的人都看向自己,不由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于氏这个当娘的没法子,起身瞪了林娇儿一眼,道:“还不快给老夫人赔礼?”
林娇儿只得勉强起身朝江老夫人行了一礼,道:“祖母,都是孙媳的不是。”
江老夫人瞟了林娇儿一眼,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懂得反省,里外要分清楚。”
而这会儿,苏予安和林娇儿之间的高下之分,很多人也看出来了。
今天原本是林娇儿的场面,但她却弄得面红耳赤的。
而苏予安呢?不管苏老太太和林娇儿怎么说,她一直都是脸上带着一丝淡笑。
这会儿,没人再提苏予安的出身,只道“居移气,养移体”,这当久了世子夫人,气度都不一样了。
这时,林氏似乎为了打破
在场的尴尬,笑着问苏予安:“江二少夫人,怎地苏太太没过来?”
这个苏太太,指的自然是宋氏。
刚刚江老夫人都已经说了苏家三房出族的事,林氏这会儿也不好称宋氏为三弟妹。
但这么一问,看着似乎是关心,实则却是居心叵测。
听到的人不免会想,郡主府那边的苏家是正正经经的亲戚,怎地在这样的日子里居然没过来,莫不是对新任平阳侯有意见?
意见当然是会有的,傻子才没意见!
可如果用这样的方式表现出来,那才真的是傻。
“没想到苏大太太这么关心我娘家人。”苏予安深深地看了林氏一眼。
“可不嘛,这样的好日子却没见到人,莫不是身子不适?”林氏又问。
这一问,便断了苏予安想拿“身子不适”这个当借口了,林氏不免有些得意,看苏予安还能有什么答案。
没想到苏予安却点头道:“还是苏大太太了解我母亲,可不嘛,她是个心善的人,知道我们家发生的事,忧心忡忡……”
苏予安这样一说,众人便明白过来了,江起行封侯对于他来说是喜事,但对于原荣阳侯府来说,却并不是啊。
早就听说苏家夫妇极疼爱这个女儿,为此忧心忡忡也是意料之中的。
听苏予安那意思,似乎还因此病了,是不是真的不清楚,但怎么着也不可能来贺江起行当上侯爷,拿生病当个理由,也是能够理解的。
反正苏家又不是公亲,说起来,跟江起行也没什么关系。
苏予安只是哪怕编理由,也不想说宋氏病了。
林氏原本想让苏予安尴尬,现在倒显得她咄咄逼人,人家都那么可怜了,你还拿到场面上来说。
甚至都有人在小声嘀咕,果然是靠女儿起家的门户,上不得台面。
林氏狠狠地瞪了那妇人一眼,那妇人也瞪了回来,敢嘀咕就不怕你瞪。
林氏瞧着那妇人有些眼神,仔细想了想,便想起是贺家的人,只能先低头。
贺家也不想来,但没法子,贺家是公亲,还必须得来。
至于这种口舌之争时常有,影响不了大局,一切都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到了坐席的时候,大家不由得眉头一争,这怎地荣阳侯府换了个主子换了个名字,连厨娘也换了吗?这什么味儿啊,寡淡无味。
寡淡无味也就罢了,许多贵人也喜欢吃清淡些的,但
除了寡淡无味还是寡淡无味,没有丝毫别的回味。
尝惯了美味佳肴的贵人们吃了几筷子便没再动,低品阶的那几桌倒吃得挺乐呵。
林娇儿也吃出了差别,她只当是厨娘受了苏予安指使的,故意让自己丢脸,因此没少瞪苏予安。
而苏予安却似乎没看到似的,该怎么着还是怎以着。
江起行却恼了,这个林氏真是无脑妇人,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私下做主把花甬巷苏家请来不说,连厨娘也管不了么,这做出来的能入口?
既然如此,倒也不用找别的理由了,单就这一点,这家就没法子让她管!
其实味道也没江起行说得那么差,只是缺了些鲜味儿,摆盘什么的还是挺好看的。
但缺了这点儿鲜香,对于贵人们来说,那就入不得口了。
江起行看着这边几桌的人都把筷子放下了,便胸口发闷。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滚了进来,战战兢兢地说:“侯,侯爷不好了!”
江起行脸色一凝,他身边伺候的立即厉声吼了起来:“闭嘴,没看到主子正忙着!”
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不好了”,是屁股长到脑袋上了吗。
这时贺
参放下筷子悠悠地说:“这都说了是要紧的事,听听嘛,咱们这也就吃吃饭,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谁还缺这口饭吃。”
男人有的时候也挺八卦的,尤其看到小厮这面无血色的模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