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安瞟了毫无生气的苏兆轩一眼,心里略些有些不适,也再没了看戏的兴致,转身便打算离开,但却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衣袖。
苏予安回头看了一眼,竟是林氏。
“三丫头,不不不,世子夫人!”林氏一脸激动地看着苏予安,然后颤着手,指着苏兆轩道,“我不求别的,求你帮帮你大哥哥好不好,求你好歹找个大夫给他诊个脉好不好?”
原本这里就许多人围观,这会儿目光全都集中到林氏和苏予安身上。
苏予安没回林氏的话,只是冲那几位官差招了招手。
官差听到林氏喊“世子夫人”,便知道大概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人,因此领头的立即走过去朝苏予安行了一礼,躬身道:“不知道贵人有何吩咐?”
苏予安示意了一下苏兆轩的方向,问:“他究竟如何了?”
那位官差想着这不是什么难为自己的问题,于是示意那边的几位瞧一瞧。
那几位当然不愿意,刚刚可听说是染了脏病的,但到底是什么病也不知道啊,万一隔着衣裳也能传人呢。
只是见到苏予安的衣着穿戴,便知道怕是推托不了的。
没办法,只能让一位新来的过去探探鼻息。
那位一脸迟疑地走了过去,哆哆嗦嗦地将手指探
到了苏兆轩鼻子下面,刚探过去,便大声喊道:“没气儿了,死了!”
“你胡说!”林氏又转身跑过去扑到苏兆轩身上哭了起来。
没哭几句,林氏再次朝苏予安的方向哭诉。
绿晴柳眉倒竖,冲着林氏喊道:“你讲不讲道理啊,我们家世子夫人跟你们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这会儿来求,当初害我们家世子夫人时候,害我们家老爷太太的时候,坑我们家钱财的时候,你是怎么说话做事的?”
绿晴这么一说,便有些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毕竟这事儿苏之梁没少在外面宣传。
可这会儿林氏哪儿要什么脸面,她只希望苏予安能够施以援手。
“世子夫人,以前都是我们的不是,你就看在都是血脉亲情的份上,求求你大哥哥吧。”林氏哭着说。
见林氏如此,也有些人起了恻隐之心。
苏予安走到林氏身边,慢慢地蹲下了身子,盯着她轻声道:“其实苏大公子这会儿没了也是件好事,以他的身体,在路上多拖一日,便多辛苦一日,这一点你不清楚吗?”
林氏听到苏予安这一句,整个人都僵住了,但还是说:“世子夫人,好歹我们也曾是一家人……”
“你们之前也请了医,京都都治不好,未必
去流放之地就能治好?”不等林氏把话说完,苏予安便又道,“如你所说,好歹我们也曾是一家人,那我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当年,你下在银耳汤里的避子药我没喝。”
“你……”林氏脸色一白,她没想到苏予安居然知道这件事。
既然没喝,那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身孕?
不对,苏予安没喝,那那碗银耳汤是谁喝了?
“那碗银耳汤,我给你女儿苏予泠喝了。”苏予安冲着林氏笑了一下。
“你,你这个毒……”林氏的话再次被苏予安打断,“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毒不毒的,你自己说呢?”
林氏看着苏予安,张了张嘴,然后还是说了一句:“求你……”
苏予安瞟了一眼林氏,小声道:“苏大太太,你知道我的性子,你再要纠缠我,我便将这件事告诉苏予泠,她是你女儿,你猜她会怎样?”
林氏瞪着苏予安,她知道自己见不着苏予泠,如果苏予安真的要说什么,自己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知道,苏予泠比苏予清更冷心冷情,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情……
“苏大太太,要我说,你求我们家世子夫人还不如去求平阳侯夫人呢,她可是真的受过你的恩
惠的。”绿晴示意了一下另一边。
林氏顺着绿晴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林娇儿正隐在人群中。
“苏大太太,至少,你可以求平阳侯夫人给大公子一副好的棺木吧,否则不定这些官差给扔到什么荒山上喂了野狗也说不定。”绿晴一脸认真地说。
苏予安在一旁忍着笑,她就知道这回带绿晴出来是对的。
林氏被绿晴说得心尖儿都是颤的,扔到荒山上喂野狗,这怎么可以!
林娇儿见到林氏朝这边看了过来,就想转身离开,谁知林氏的动作这会儿却格外地利索,竟以最快的速度扑到了林娇儿身后。
“娇儿,你是来送姑母的吗?”林氏冲着林娇儿一声大喊。
林娇儿身子一僵,想动也没办法动了,她并没有戴帷帽。
苏予安不怕别人戳脊梁骨,而且苏家三房已经出族了,可是她怕,如果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林娇儿怕那一张休书就真的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姑,姑母!”林娇儿缓缓转过身去,看到林氏匍匐在自己面前,不得已上前扶起了她。
“娇儿,姑母就知道,你不会扔下这一家子人不管的。”林氏泪流满面地说。
一家子人?林娇儿听到这一句,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