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容贵妃的人将这半年红送过来的时候,苏予安还在宫里没回来,于是丹朱便让人放进了花房。
苏予安后来也没让人拿出来,丹朱也没提醒她,毕竟容贵妃和柔妃的关系,总让人觉得她不是个好人,放在眼前怪恶心人的。
可再怎么着,容贵妃也是个贵妃,扔了万一让人抓到把柄也不好,便就这样一直放在花房里了。
这会儿到了容贵妃生辰,苏予安哪怕是面子上,也得送个礼呀,于是便想起这么一盆花来。
“去,把那半年红端来给我瞧瞧,看究竟是什么花。”苏予安吩咐道,然后又让人把玉佩叫了过来。
虽然能被容贵妃送出来,便是有毒,应该也是需要长年累月的效果。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有玉佩在怎么着都放心些。
只是当这半年红端过来的时候,苏予安发现自己叫玉佩过来有些多余了,因为她自己就认识。
这不就是夹竹桃吗?苏予安差点儿脱口而出。
玉佩见苏予安要靠近,赶紧拉住了她。
“世子夫人,这花有毒。”玉佩一脸严肃地说。
“我知道,不食用关系也不大,可长期放在屋里就不一定了。”苏予安都不由
得暗自感慨,这容贵妃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夹竹桃虽不是乔木,但也能长一人多高,可容贵妃却将这夹竹桃做成盆景的模样。
“除了我,不知道还送了谁。”苏予安摇头。
一般来说,贵妃送的花是荣耀,是要时不时地拿出来显摆的,哪怕是做给外人看的,也得放在屋里养着。
也就苏予安想着秦王府也没什么人过来,她也用不着做戏给容贵妃看,直到现在才拿过来瞧上一眼。
否则日日放在屋里,早晚要出事。
苏予安盯着这夹竹桃看了半天,玉佩都忍不住问:“世子夫人,您打算怎么办?这个不能在屋里养。”
按玉佩的意思,扔了才好。
“好办,把它用一个盒子装起来,盒子做得精致些。”苏予安道。
“世子夫人,盒子太好了让人捡回去,只怕也不好。”玉佩觉得苏予安是心善,但也半年红本身是个坑人的货。
“让人捡?修剪一下,我是要送到宫里去的。”苏予安后退几步才道,“就跟容贵妃说,君子不夺人之好,但她既送给我了,我又不能不接,所以便又寻了一棵同样儿的半年红,就当是回礼了。”
玉佩呆呆地看了苏
予安一眼,还可以这样?
“那奴婢就把这半年红写进礼单里了。”丹朱却笑眯眯地回道。
次日进了宫,苏予安还特意逛了一圈儿,并没有看到那盘半年红。
苏予安就断定了容贵妃是知道半年红是有毒的,于是让苏兆轶在南瑞皇帝面前提了一提。
苏兆轶也没直说,只是说容贵妃大概不大喜欢妹妹昭华郡主。
南瑞皇帝一笑:“怎会不喜欢,你妹妹长得跟你祖母一个样儿,她跟你祖母可是好姐妹。”
“哦?那大约是妹妹想岔了。”苏兆轶一脸地不解,道,“之前容贵妃将她屋里最喜欢的半年红赠予了妹妹,妹妹说这是贵妃娘娘喜欢的花,于是又托人买了一盆一样的回来还赠与贵妃娘娘,但贵妃娘娘生辰那日,妹妹却没在殿里看到这盆花,因此琢磨大概贵妃娘娘是不喜欢她吧。”
“女人,都心细,计较着呢。”南瑞皇帝呵呵一笑。
“皇祖父说得是,当年,想必也是贵妃娘娘帮衬,我父王才能逃过一劫。”苏兆轶点头应和。
南瑞皇帝没说什么,但端着茶杯的手,却顿了顿。
“你对你祖母的死,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南瑞皇帝看向苏
兆轶。
“皇祖父,虽然已事隔多年,但细想起来,我祖母的死应该是有蹊跷的,否则她又何必一定要送走我父王?”苏兆轶正色道。
“那,你觉得谁是害了你祖母的凶手?”南瑞皇帝又问。
“皇祖父,这孙儿如何知道?孙儿和父王便是如今,在大瑞可依靠的也只有您。”苏兆轶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但沉默一会儿,又道,“只能说,我祖母死后,谁最得利,便可怀疑是谁。”
南瑞皇帝听了之后,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半晌之后才道:“兆轶 ,此事不可再提!”
苏兆轶直直地看着南瑞皇帝,然后低下头,伏身道:“孙儿遵旨。”
南瑞皇帝没叫苏兆轶起来,只说:“这把龙椅坐得很舒坦,但有的时候也很憋屈,你……”
最后半句,南瑞皇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后来南瑞皇帝去荣华宫走了一趟,还问起那半年红,容贵妃说花儿珍贵,因此让花匠养着去了。
二月过去,南瑞的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大周使团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南瑞皇帝的身子却急转直下,甚至有一回直接在朝堂之上晕了过去。
这样
一来,京都的局势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原本打算回封地的魏王和济王也以侍疾的名义留了下来。
最初,苏之梁和苏兆轶还可以进宫侍疾,虽然南瑞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