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放心好了,我也是做了娘的人……”苏予安的话还没说完,江老夫人的眼睛就闭上了,她不禁心里一惊。
德嬷嬷也吓了一跳,赶紧拿了根羽毛试了试江老夫人的鼻息,看到羽毛还在动,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苏予安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隐隐中,她似乎听到了外面有喊声。
松鹤堂,便见月白急匆匆地过来。
“世子夫人,陈亭想要见您。”月白的神色也开始严肃起来。
“过去看看!”苏予安抬脚便走。
见是不可能见的,对话还是可以。
总之这会儿,能拖一刻是一刻。
到了正门,赵统领正领着人在那里商量对策,看到苏予安过来,赶紧行礼小声道:“世子夫人,陈大人便在门外。”
苏予安点了点头,赵统领便冲着门外喊道:“我家世子夫人已经到了,不知陈大人有何话要说。”
外面静了一下,便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江世子夫人,如今是你当家,快快把门打开,否则这后果,不是你一介妇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苏予安招了招手,月白便递上一个用薄木板做的手工的大喇叭。
这原是做给江恪江悦的玩具,没想到这会儿倒用上
了。
苏予安拿起喇叭,冲着外面喊道:“陈亭你要不要脸,我一个妇人带着祖母幼子在家,你居然带人来搜府,究竟是何居心?”
陈亭在门外怒吼:“本官可是奉旨前来,你莫非要抗旨不成?”
圣旨?赵统领不禁心里一紧,之前陈亭可从来没提过圣旨一事。
如果有圣旨,这侯府大门不开,可是大罪。
但苏予安却不慌不忙地说:“我看是你假传圣旨,若真有圣旨,你恐怕早就用炮来轰荣阳侯府了,用得着等到现在还不动手?陈亭,你知不知道假传圣旨是什么罪过?”
听苏予安这么一说,赵统领顿时觉得有理,甚至整个侯府的护卫的脸上都露出愤怒的神情。
“这是欺我们荣阳侯府无人吗?侯爷和世子不在家,我们也能护主子们的周全。”
“当年我可是跟着侯爷打过北兴的,九门提督算个鸟。”
“居然敢欺到荣阳侯府头上,爷爷叫你知道个厉害。”
……
荣阳侯府的护卫不比别家,有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能在侯府护卫里呆着,一般都是有过军功,但却又或是犯了过错,或是身有残疾。
荣阳侯府将这些士兵安排到侯府做护卫,其实便是荣
养,大家都感激得很,因此对荣阳侯格外地忠心。
但除此以外,还有一批精锐,而且苏予安相信,这些精锐绝对不是一般的护卫可比的。
苏予安虽不懂朝政,但她将自己放到江侯爷的位置,手上握了影卫,就算不动影卫,也要利用影卫培养出一批真正属于自己的人。
而这一批人,最好的安置之处就是侯府护卫队。
门外的陈亭听到里面的咒骂声,顿时气坏了,于是干脆下令撞门。
“请世子夫人回内宅暂避。”赵统领朝苏予安行了一礼。
“好,一切都靠你们了,只要不让他们进来,不惜任何代价。”苏予安将黑铁令放进赵统领的手里。
“在下听令!”赵统领虽觉得肩头一沉,但也知道这也是他的价值所在。
“月白,你留下来,有任何事情立即到本心堂来回报。”苏予安道。
“奴婢遵命!”月白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苏予安回到本心堂,便命令所有的仆妇开始从井里打水,沿着院墙给树木和屋舍洒水。
“霁青竹青,你们领着众人去洒水,然后告诉大家,荣阳侯府扛过这一遭,所有的人都有赏五年的月例银子。若扛不过,将血流成河,所有
的人都将性命不保!”苏予安道。
“是,奴婢这就去。”霁青和竹青立即领命去了。
“娘,为什么要洒水呀?”江恪不明白地问。
“娘这会儿没时间,回头再详细告诉你。”苏予安回道。
形势严峻,因此苏予安将三个孩子都拢到自己身边,侯府被攻这件事情,自然瞒不过。
但苏予安也没打算瞒着江恪江悦,一个孩子真正的勇气是父母给的,而不是不让他经历风雨。
“群青,你去隔壁跟老夫人说一声,让他们都过来,将月亮门封了。”苏予安道。
因“苏之梁”已亡,苏兆轲承爵,宋氏也荣升苏老夫人。
虽说这一次是大周内部矛盾,不管谁掌握了政权,都不可能不顾忌和南瑞之间的关系,睦义侯府是不会有人动心思的,但谁知道会不会有那胆大妄为不要命,走阴私路线的人。
只是很快,群青便来回话,说:“世子夫人,老夫人和睦义侯都说,他们在那边替您守着。”
听了这话,苏予安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热乎乎的。
这样的事情,只有自己的爹娘会这样做的吧。
有睦义侯府在西边,想打西边的主意攻进来,自然要难上许多
。
但这样的话,宋氏等人便成了苏予安的第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