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星接着说道:“母亲,以前我每天都跟朋友在外面转悠,你以为我光是玩儿么?这你就大错特错了。”
“你每天都没个正形,不是在玩还是干什么?”代氏满怀慈爱地瞪了他一眼。
白逸星咧嘴一笑,说道:“玩归玩,不过该听的要听,该看的要看,该记住的要记住。我听一个朋友说,我们冰城寻常的一根雪参一枚金壳币就能买到,但在苍木国,起码要花五金!”
代氏吃惊地说道:“不会吧,贵了这么多?!”
“还有更离谱的呢,害死我爹的那种寒铁打造出来的刀啊剑啊什么的,一把品相不错的在我们冰城卖不到一金,但在苍木国居然可以卖到七八金,听说在黑市甚至能卖到十金!”
代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因此说,要想做生意还是应该去苍木国,我们家还有八艘货船,我只要跑个两趟三趟,别说重振家业,我看买半个冰城都行。到时候舒雪的父亲肯定求着我喊他岳父!”
代氏被儿子的一番言语给震撼到了,虽然她还是担心儿子的安危,但架不住巨大利润的诱惑以及白逸星苦口婆心的劝说,最后答应将现有的祖业几乎全部变卖换成现钱,全家暂时住在一处小宅子中。
接下来便是采买在苍木国值钱而在雪国价格却低的商货。
以前帮他家跑过船的一名甲长给他列了一张长长的单子,其中包括硬翠石、珚玉、老深冰、寒木、企木、九金、各种雪地药材、鱼油鱼脂鱼皮等十几种,让他照单采买,在苍木国保证能卖个好价钱。
白逸星满脸喜色地看着那张货单,大声叫道:“胡勇,胡勇……你快过来!”
胡勇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不待白逸星说话,反而说道:“主家,外面有个人要见你。”
白逸星听胡勇说这当头有人要见自己,甚感意外,问道:“谁啊,没看见我正忙着么?”
胡勇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不过那人说话神神秘秘的,我看有些来头,就没好意思把他赶走。”
“他说话怎么个神神秘秘法?”
“他说……他说‘劳烦阁下通报白主家……’唉,我……我也学不来,反正就是挺神秘挺有本事的那种。”他学着外面那人拿腔拿调地说了半句,不免令人好笑。
白逸星说道:“这也没怎么神神秘秘嘛。”说着将货单交给胡勇,吩咐他道:“你多叫些人手,按单子上面的名称和数量采买商货,不许多也不许少。还有,要用最低价采买!”
胡勇应声出门,白逸星又叫道:“你把那人叫进来吧。”
过不多时,木门推开,走进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身穿常见的青灰色三叠袖布衫的普通汉子。布衫虽不豪奢,却浆洗得一尘不染。
白逸星朝他上下看了两眼,问道:“是你要找我么?”
那汉子微微一笑,说道:“得闻白主家要出海去苍木国,覃某想要搭个便船,因此特来拜访。”
白逸星眉头一皱,心说我要出海的事还只有母亲和我,以及家里几个牢靠的仆从知道,而且我叮嘱过他们不要外传,你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了,蔡一文那家伙嘴巴最碎,一定是他说出去的。
但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出海去苍木国?”
那汉子说道:“白氏赫赫之家,不意连招变故,以致大好家业蚀损殆半,实在令人扼腕。白主家英雄年少,意气风发,自当为振兴家业而挽袖束发。我观这一个月来白主家变卖了不少家产,定是为再振家业而作准备。而我雪国商路不盛,因此猜测白主家是准备去苍木国了。”
白逸星点了点头,心说这人光从变卖家产就猜到自己要去苍木国经商,也有些本事。不过说不定他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刚好猜中了。
他仍旧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是要去苍木国,可惜我们的船都是货船,并不载客。”
这覃姓汉子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可惜之类的话,见到屋中摆着两张椅子,索性走过去坐下。在他微一躬身的时候,脖颈间滑出一块白色的玉质配饰。
白逸星眼尖,登时便看到了。只见那玉作上尖下粗略微弯曲的牙形,虽然是在白天,却可以明显地看到宝玉莹然生有微光,绝不是寻常凡物。他心里猛地一个咯噔,心说这人来头不小。
覃姓汉子整了整衣裳,转眼瞧着白逸星,说道:“向闻白氏一家慷慨豪爽,难不成白主家有什么顾虑,因此不愿行我这个小小的方便?而且我也不是白坐你的船,你要多少船钱,尽管开口就是。”
白逸星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有多少人要坐船?”
覃姓汉子说道:“仅我一人。”
白逸星登时放下了心,心说就算你是为非作歹的强人,也只是孤身一人,而我的船队每艘船上都有四五十人,怎会怕你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
便爽快地说道:“好!你想搭船尽管过来就是,船钱什么的就不用提了,那又值得了几个钱?哈哈……”
覃姓汉子抚掌说道:“白主家果然豪爽。对了,我姓覃名冈,是风暴城人氏。”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便是采买商货,招募船工等出海的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