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齐正见几件事情先后议定,铛铛铛敲了三下挂在身旁的铜锣,说道:“几件事都已议定,大家都回去吧。”
忽有一人站起说道:“老族长,我今天一早去东边野羊岭猎野羊,但是野羊的毛都没发现一根,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你看要不要说出来?”
楚小木见是楚家七叔说有怪事,便挤过人群去听。
柏齐正皱了皱眉头,说道:“什么怪事,你仔细说来听听?”
楚七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早上吧,我起得比较早。起来之后,我就想,今天早上我该吃饼呢,还是该吃粥呢,还是只吃两片鱼干?如果吃饼的话,家里可没有现成的,需要把麦米磨粉现做,很费时间。如果吃粥的话呢,倒是有现成的,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柏齐正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只说看见了什么怪事就行了。”他知道这个楚七平常说话极为啰嗦,所以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头。
楚七说道:“老族长,这个就是你的不是了。明明是你叫我仔细说来听听的啊?要仔细说的话,那肯定得从我起早开始说了,否则就不仔细了。我怕我说不仔细,大家就听不明白,听不明白,就反过来怪我,那我还不如不说。如果我不说,大家只怕又要怪我胡搅蛮缠……”
众人听得哄堂大笑,有人打趣说道:“楚老七说得对,要是你说不明白,今天晚上大伙恐怕就要住到你家去,听你慢慢说啦。到时候非要你家女人腾出位置来给大家睡觉不可。”众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柏齐正皱眉说道:“宗族议事,大家不可开这些不雅的玩笑!”
众人这才止住哄笑。
柏齐正转头又对楚七说道:“你只说在山上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其他的不必再说。”
楚七说道:“老族长,你早点跟我说在山上看到什么不就行了,干么非得让我仔细说来听听?我仔细说的话,那肯定得从我起早开始说了,否则就不仔细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见他夹缠不清,便又开始哄笑起来,纷纷点头说是。
柏齐正气得直吹胡子,恨不得将他狠狠抽几拐杖。
楚小木走了过去,问道:“七叔,你今天真的去了野羊岭?”
楚七答道:“当然去了,这种事情何必说假话。”
楚小木又问:“你一只野羊都没有猎到吧?”
楚七满脸诧异,说道:“你怎么知道,你也去了那里?”
楚小木不答他的话,继续追问:“你采了不少松油回来,是不是?”
楚七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你小子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今天偷偷跟在七叔屁股后面了,是不是?”
“松油可不容易采,你怎么采了那么多的?”
“那些松树都断啦,有的拦腰断,有的齐根断,都流了许多松油出来,容易采得很。”楚七得意地说道。
“应该断了几十棵吧?”
“岂止几十棵,一个大山坳的树,不管粗细全断了,数不清有多少棵。唔,只怕有好几百棵……”
“怎么断的,你看到了?”
“没有,我看到的时候应该已经断了一两天了。”
“这就是你说的怪事?”楚小木问道。
楚七说道:“是啊,难道这还不怪?”
楚小木双手一摆,笑道:“七叔你看,这不几句话就说明白了么?”
楚七张口结舌,说道:“是啊,好像就这么个事。”
众人顿时明白,原来楚七说的怪事就是一个大山坳的树忽然之间全部折断,这的确是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
柏齐正说道:“大家都听到了,楚七说野羊岭的树忽然之间全部断折,这几天有没有人到那里伐树的?”
众人都说没有,又说即便伐树,也用不着伐一整个山坳的树,而且也要分粗细大小,小树砍了也没用。
柏齐正神情凝重,叫众人重新坐下,说道:“既然如此,这种事绝非人力可为,大家怎么说?”
众人有的说是被风刮断的,有的说是被浪打断的,还有的说可能是起了树虫,把树都给蛀倒了。
楚七一一加以驳斥,说绝无可能,风不可能只吹那一个山坳,浪也扑不到那个位置,树的断口新鲜干净,没有树虫的痕迹。
楚良沉默良久,说道:“只怕是不祥的预兆。当年东南两寨瘟疫横行之前,就是百花在一夜之间突然凋落;水妖上岛,也是连日突降暴雨,海上起了大浪。”
众人都看向槐福草,听他有什么见解。槐福草说道:“这个异象的确奇怪,我想除了问灵之外,是猜想不出缘由的。”众人都点头说是,心想这问灵术还真不能让它失传。
柏齐正招呼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过来,说道:“你叫大伙明早不要出海打鱼了,多安排些人手在沿海探查探查,如果发现异常,尽早通报,好做应对。”
这汉子名叫柏山堂,是柏齐正的儿子,常做些巡岛的工作,这是他捕鱼打猎之外的分内事,便应声去了。
杨斗正要出声说野蜂北行的事,被楚小木一把拉住,只好不说。
众人再无其他事,便渐渐散了。
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