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出了肖振戎副中军营帐,走出十几丈后才敢大肆抱怨起来。
周维德怒气冲冲地说道:“早知道是来养马,我就不逃到这鸟不拉屎的碧城来了,便是我们岩城也比这里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苏米顺说道:“我看马圈里关了那么多军马,马官手下却只有二三十名军士,每天的事根本就忙不完,这跟在焦山当生奴根本没什么差别。”
乌盛哼哼两声,说道:“马官手下能有什么军士,不就是些生奴么?不过现在不止二三十名,加上我们八个就有三四十名了。”
张厚笑嘻嘻地跑到映丹身旁,说道:“牡丹儿,要不……咱哥俩换换?我帮你去周中军那里伺候人,你去逗几天马儿玩?”只有他一人叫映丹做“牡丹儿”。
映丹最烦张厚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叫他“牡丹儿”,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换!”
张厚又搂着楚小木的肩膀,说道:“木头,咱俩换换得了。说真的,你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去做伺候人的卑贱活呢,那也太损气概了,你说是不是?”
乌盛又是哼哼两声,说道:“伺候人可比伺候马好得多吧,木头又不傻,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老老实实跟我们去扫马粪吧。”
楚小木笑道:“我倒是不介意去扫马粪。这样吧,你先去跟肖副中军说说清楚,就说我两个要换一换军务,让他重写两张令条。否则人换令不换,你我都要挨军法,说不定又是好几十军棍。”
张厚刚听这话时大为高兴,抬头想了想该如何说服肖副中军,瞬间想起刚刚才被他呵斥了两句,接着又想起出发来南定军的那一天被周驳打的那几十军棍,只得仰天叹道:“我命由天不由我,唉,还是算了吧……”
楚小木与映丹二人用过中饭,便拿着肖振戎给的令条去周驳的中军大帐中报到。
二人见原本应站有两名近卫随时候命的中军大帐门口却只站了一名军士,果然是人手差不多都被抽调走了。
按照碧城军制,每名中军将领都配置有二十四名近卫,只要有两个三个在身边,都不至于只有一名军士候命,眼下只见一人,显然其余二十三人都已被调遣到了其他地方。
二人心下疑惑,最近南定军中也没见发生多少事情,不知道周中军为什么要将其他近卫都给抽调走。
这名近卫名叫袁孚,楚小木、映丹二人虽然与他并不熟络,样貌姓名倒是记得的。
走到门口,二人向他打拱行了军礼,大声喊道:“南定军小卒楚小木、映丹前来报到!”映丹的声音比较尖细,躲在隔壁十数丈远帐篷顶上的几只草雀都被惊得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袁孚满脸怒色,压着声音斥道:“静兰姑娘此刻正在午休,你两个这么大声的瞎嚷嚷什么?”
楚小木将肖振戎写的令条捧到他面前,歉然说道:“袁孚兄长,我二人受肖副中军之命来这里领职。”
袁孚的性情倒是十分随和,也不再责怪二人,接过楚小木手中的令条看了,说道:“你们能来这里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今天一早周中军就有事出去了,等他回来后再作安排吧。”说完将令条还给楚小木,继续如一尊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军帐门口。
楚小木二人无奈,也只好跟他一样站在军帐门口,静等中军回营。
哪知这一站就是近一个半时辰,二人的小腿大腿、胯骨腰部没一处皮肉不是又酸又胀,没一处骨头不是又软又痛。楚小木叫苦不迭,想不到便是这么站一站就这么困难,以后遇上真正的演武、战阵、开原力等,那还得了?
转头瞧了一眼映丹,只见他一张原本白净的脸已憋得通红,双腿已不自禁地微微发抖,可兀自在咬牙强撑,脚步从始至终未能移动过半寸。反观近卫袁孚,则是气定神闲、轻松自如,显然是站得多了习以为常之故。
楚小木忍不住问道:“袁孚兄长,要不要进去看看静兰姑娘?”
袁孚说道:“周中军有令,只有周姑娘召见方可入帐,其余一概不得私入,否则以军法论处!”
楚小木大是不以为然,心想:“周中军这道命令可有些糊涂,静兰姑娘腿脚不便,万一出点什么事却来不及呼喊帐外的近卫,那可怎么办?”便又问道:“这都快天黑了,静兰姑娘往常都是整天待在帐中不出来的么?”
袁孚说道:“这个……这个……以前倒真没有过……”
楚小木索性高声叫道:“静兰姑娘……你在么?我们受肖副中军之命,前来中军大帐交令。”
袁孚怒道:“楚小木!我已跟你说了静兰姑娘正在休息,你这样大声吵闹,难道是嫌前些天打的那几十棍子少了?!”
楚小木不理他,等了一阵仍听不到静兰有任何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这时也不顾不得什么军法处置,掀开门帘便冲了进去。
袁孚伸手往他后背疾抓过去,然而楚小木的速度很快,这一下差了几寸没能抓住。袁孚不禁大怒,心想你这个新来的新兵蛋子居然如此大胆,不得命令竟敢当着我的面硬闯中军大帐,把我当什么了,把这中军大帐当什么了?!一边喊“给我站住”一边追了进去。
中军大帐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