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了一会,铸铁才试探道:
“坎黛拉市长,请不用多虑,我们罗德岛会负责解决这件事情,争取将多索雷斯遭受的损失降到最低。”
“损失?”
坎黛拉轻笑着摇摇头,手捧酒杯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平静的市政厅附近街区。
远处,市区硝烟四起,唯独市政厅风平浪静。
她转过头,看向铸铁几人,笑问道:
“多索雷斯哪里遭到损失了?”
铸铁三人都有些发懵。
她们看了眼窗外的乱象,又看了眼坎黛拉。
“……坎黛拉市长,您平时,就是,那个……戴眼镜吗?”
铸铁尽力用自己最委婉的说辞,质疑了一下坎黛拉的视力问题。
坎黛拉被逗得一乐,摆手道:
“我不是近视,相反,我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眺望远方。
你们要不要也过来,陪我一起看看远方?”
铸铁三人彼此用眼神交流片刻,最终铸铁独自上前,与坎黛拉并肩而立。
坎黛拉手中酒杯轻扬,比了比窗外:
“铸铁小姐,你看到了什么?”
“多索雷斯正遭受一场动乱,局势不容乐观。”
“你再仔细看看,多索雷斯真的很危险吗?”
“……”
铸铁察觉到坎黛拉的意思,将视线收回,落在平静的市政厅附近。
仔细观察片刻,她注意到,市政厅附近虽然平静,看不到反叛军的身影,但仍然有一些难以消除的战斗痕迹,证明这里在反叛军发起进攻后,也遭受过一次袭击。
但此时,反叛军消失的无影无踪,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坎黛拉市长的手腕确实惊人,竟然能这么快就控制住主场优势。”
铸铁组织片刻措辞,继续道:“但我还是不理解,为何坎黛拉市长不继续扩大自己的优势,争取尽快稳定局势,反而任由反叛军破坏你的城市?”
“他们真的在破坏我的城市吗?”坎黛拉反问道。
铸铁明显有些跟不上坎黛拉的思路,陷入一阵迷茫。
见铸铁不懂,坎黛拉轻轻摇头,解释道:
“他们只是在破坏建筑,追杀市民,但却没有对多索雷斯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建筑塌了,我可以再建,市民死光了,还会从玻利瓦尔各地涌入这里,多索雷斯可不会被这种打击摧毁。”
铸铁嘴巴微张,被坎黛拉的说辞震惊到无以复加。
人命,在坎黛拉的眼中,竟然就是这样毫无价值的东西。
或者说,被杀死的人,没有价值,唯独活着的,可以为多索雷斯工业提供劳动力的人,才是有价值的东西。
这场叛乱,在坎黛拉看来,不过是账本上的数字变动罢了。
铸铁沉默片刻,突然失去了谈话的欲望。
她看向坎黛拉,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你们来找我,不是有任务在身吗?”坎黛拉好似能看透一切般问道。
“本来是有的,罗德岛还是想要在多索雷斯设立办事处。”铸铁摇头道,“但现在我认为这件事还有待商榷,请容我回罗德岛与领导请示后,再做决定。”
坎黛拉神色没有什么变化,默默看着窗外,说道:
“你们的申请,我有印象,以前我都毫不犹豫就驳回了,因为我对你们罗德岛有一定了解。
罗德岛很好,但不适合多索雷斯。”
铸铁没有回答。
可她的态度,就是一种默认。
在她现在看来,多索雷斯,同样不适合罗德岛。
“不过你知道吗,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
坎黛拉语气突然峰回路转:“因为齐言,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选择多索雷斯,但他的行为,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希望?”铸铁惊讶道。
“是的,希望。”坎黛拉仰头一口将红酒喝干,随后抛掉酒杯。
清脆的酒杯碎裂声在办公室内回荡,坎黛拉双手张开,好似在拥抱即将带来的未来。
她的笑声在铸铁三人耳边响起:
“你们以为齐言在破坏多索雷斯,但实际上,他才是看得最真切那位。
玻利瓦尔是一个毫无希望的国家,面对莱塔尼亚和哥伦比亚的蚕食,它毫无反抗的能力,因为玻利瓦尔自诞生起就在被奴役。
想要生存,就必须抛弃一些东西,而想要反抗,也同样必须抛弃一些东西。”
坎黛拉霍然转身,指着外面滚滚而起的硝烟,继续道:
“我的存在,让玻利瓦尔存在最后一片可以给人们留以喘息的空间。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齐言来了,他就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明,为这片大地带来审判,当高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刃降下,一切欲望皆会烟消云散,唯有觉醒反抗的人,才能生存。
你们以为是齐言导致了这场动乱,但实际上,他从始至终都未对多索雷斯出手,他只是在玩!
他只是让我们真正的敌人,被迫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给了人们一个目标。
这就是玻利瓦尔反抗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