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林景荣就意识到说错话了,因那方素问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强行将剩下的话咽进肚里,但含在嘴里的茶水却反倒从鼻子里蹿了出来,惹得林景荣一下子呛住了,他长咳不止“咳咳”,紧接着手一抖,整杯茶就撒在了衣服上,得亏穿得厚,只淋湿了衣衫,并没烫着。
丫鬟们立刻上前帮着收拾,孙迎瑜也连忙拿帕子来给林景荣擦嘴,林景荣却因心虚,不敢看孙迎瑜,倒是那林楚静看着林景荣的狼狈样,没心没肺地说道:“再让你调侃我,遭报应了吧!”
林楚静拉起孙迎瑜的手,强行将手塞到林景荣手心里,“迎姐姐,你可得管好大哥,十三还未行及笄礼,我可不就是个孩子嘛,你这坏大哥,竟然想着把我嫁出去,没门!哼,我告诉你,我还要看着你跟迎姐姐的孩子出生呢!”
如此强行霸道,又带着一点点骄傲跟撒娇的话,竟把刚刚房内压抑的气氛瞬间冲破。
“就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开起玩笑来,没轻没重的,真要是嫁了人,怕是会被婆家质问我是如何教女的!”孙氏连忙出声圆场,“好了,好了,都不要说笑了,前厅菜已经布好,都别站着了,速速与我一同
去!”
一听要吃饭了,林楚静拍手叫好,紧随孙氏去了前厅,林景荣因刚刚的口误对孙迎瑜有愧,主动挽起孙迎瑜的手,夫妻二人一起前往主厅。
前行的人群里,几乎所有人都是欢天喜地的,除了卫氏。
卫氏的头深深埋着,她一直在琢磨着,孙氏玩笑的那几句话和那意味深长看自己的那眼,婆婆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让自己把主持中馈的大权交给孙迎瑜啊。
辛苦她好不容易适应了主持中馈的生活,还没等有所作为,就要交权,卫氏心中自然不甘,但她终究是个聪明人,孙氏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了,自己找个台阶,借坡下驴交出便可,断不能不识好歹吵闹,这孙迎瑜毕竟是林景荣明媒正娶抬进门的,虽说是平妻,但日后人家才是这南平侯府日后真正的主子,自己终究是要分出去重新筑府立院的。
但更何况,孙迎瑜身后还有孙氏这座靠山。卫氏暗暗下定主意,待时日成熟,顺理成章交出中馈之权。
林景荣与孙迎瑜在御风院里吃完饭,坐在旁厅里吃完了绿豆花糕,简单话了些家常,夫妻两人就匆匆离开。
林逸命人抬来了小撵,还没等小撵落地,就听孙迎瑜朗声说道
:“表哥,这皓月当空,春宵美景,不如咱们走回去,可好?”
林景荣一听孙迎瑜这有点幽怨的语调,知道肯定还惦记着刚刚自己口误的事,他一抬手,便挥手示意人把小撵抬走,捎带着把林逸还有孙迎瑜身后的丫鬟也一并指挥走了。
两人并排,沿着甬道往前走,说是一起看着夜晚的美景,可自始至终这孙迎瑜就低着头,林景荣见她不说话,他也选择不语,就这样,两人走着,转眼间就来到了碎玉阁。
孙迎瑜抬头看着不远处那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笼,再看看身旁那挺拔俊秀的郎君,长叹一口,这是没法指望林景荣先服软了。
她这位表哥,她最熟悉不过,当年两人的婚事被方柔横插一脚,自己在家哭得死去活来差点摸脖子上了吊,可林景荣这边却跟没事人一样,在众人面前该畅言就畅言,该欢笑就欢笑,看不到一点被强迫的样子。
她本最喜欢表哥的这种荣辱不惊的冷静,可每每想起这事来,孙迎瑜又恨牙痒痒,当时他若表现出一点反抗,哪还会发生后面的事。
“表哥,刚刚你离开御风院,去哪了?”心中明明万般迫切,孙迎瑜却不得不表现地漫不经心,“你可不知道
,姑姑出来寻不得你,差点急坏!”
林景荣看向孙迎瑜,笑道:“只有母亲着急,你就没有?”
“我自然也是担心的,但连圣上都对表哥赞誉有加,又是在侯府里,总不至于丢了吧!”孙迎瑜讥诮道,“我就是担心表哥去了什么偏僻的地儿,再被狐媚子勾了魂,我可听说,有一种狐媚子,最喜那新郎官了!”
听到这,林景荣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拉住孙迎瑜的手,“你啊,就是个心思曲折的,不就是想问我是不是去了随竹院,竟把狐媚子都给整了出来!”
孙迎瑜慌忙要把手从林景荣手里抽回,却被更用力的抓住,孙迎瑜故作生气,倔强地把头侧向一边。
“好了,好了,我刚刚啊,还真是去了那边,本想着那方素问会因为瑞哥的事大吵大闹,恕不想竟哑了火,竟然乖乖安静了,既然如此那本小爷也断不能把她怎么的!”林景荣朝孙迎瑜身前凑了一下,“我不过是过去看一下,免得这无知妇人,日后再折腾出什么花样,也算是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听到这些话,孙迎瑜这才把小脸扭过来,“表哥你是南平侯的小侯爷,妾身不过是一妇人,小侯爷无需说的这么仔细!
”
听这孙迎瑜还在犟嘴,林景荣嬉笑反问,“真的?说不在乎,还整出什么狐媚子来吓唬本小爷!”
“妾身哪有,不过是想着那方素问也才十三担心罢了,你竟瑞哥送了过去,这三岁的孩童最难管教的!”孙迎瑜皱了皱眉头,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