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竹院里,是又有欢喜又有泪,前府林景荣的书房里却是另一种光景,整个书房充斥着压抑跟拘束。
却看林景荣端坐书案前,真聚精会神地翻看着这几日送来的书信,翠姨娘身穿粉色的纱裙,大气不敢喘一声地垂立书案一侧,桌上摆着一碗银耳莲子粥。
林景荣将看完的信对折后放回信封,拿起汤匙,抿了一口粥,头都不抬一下地问翠姨娘:“你今儿就是来给我送粥的?”方柔在世时,这翠姨娘是他用来折磨方柔的棋子,现如今方柔死了,随竹院的那位又一脸谁都不愿招惹的样子,没有了利用价值,林景荣也就自然瞧不得翠姨娘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女人,林景荣面上还是给她几分脸面的。
这翠姨娘也是个明白人,当年她不过是个陪嫁丫鬟,若不是瞅准时间爬上林景荣的床,现如今也比那杂果好不到哪去,可是自打孙迎瑜嫁进来,这都快一个月了,她却连林景荣的面都没见到,今日一早,她身边的小丫头打听到消息说,孙迎瑜有喜了,这下翠姨娘可着急了。
她能在方柔死了三年后还屹立不摇,就是因为身边有个大年初一出生的翔哥,现如今孙迎瑜有喜了,而且,翠姨娘算了一下日子,生产也差不多腊月底或明年初。
孙迎瑜虽说现在是平妻,可正妻方素问却被弃荒院,孙迎瑜这般得林景荣的宠爱,待那方素问被休,正妻之位早晚也是她的。
翠姨娘
越想越害怕,她又是个明白事的人,知道这个时候去攀附孙迎瑜,徒遭一些猜忌不说,若是孙迎瑜这胎有了意外,自己也会被牵连,但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听之任之,怕是最后会被林景荣彻底忘了。
于是,她便匆匆来林景荣书房了。
听到林景荣询问她来的目的,翠姨娘用力握了握手里的帕子,眼睛盯着书案的一角,心里念叨小侯爷好似是换了新的书案,以前的书案可是金丝楠木的,若有机会给翔哥讨来,落在旁人眼里也能显示出小侯爷对翔哥的重视。
这个念头匆匆略过,翠姨娘自然不敢说出口,她嬉笑道,“凡事都瞒不过小侯爷!妾身听闻孙姐姐有喜了,想去探望,却又怕惊扰了孙姐姐,正不知所措,想让小侯爷给拿个主意呢!”
林景荣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暗暗叹了一声,这是想去瞧瞧,却又怕惹上麻烦,先来报备一声,出了错,好让我给兜啊,“哎,你若真有心,去碎玉院便是!”
翠姨娘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意识到自己是骑虎难下了,不去吧,倒让林景荣见了自己的虚情假意,去吧,自己以前可是方柔身边的,孙迎瑜趁机除了自己,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正左右为难着,却见林逸挑帘而入,他脚步很快,急声喊了一句“小侯爷!”却在看到翠姨娘站在书案旁后,将后半截后强行咽了下去。
林景荣见状,便知这林逸是有急事
禀报,见翠姨娘一脸焦虑地垂立一旁,便铺上信纸,提笔在那赶紧的信纸上匆匆写下四行字,待那墨迹干涩后,对折放进信封交给翠姨娘,“你倒真想是去迎瑜那的,想去就去吧!我有公务要处理,这几日就没法过去陪迎瑜了,你把这信交给她,她自然会明白!”
翠姨娘受宠若惊地接过信,她可是见识过林景荣的心狠,若他真的不想管后院的事,自己还真落个左右为难,这信就是定心丸,只要孙迎瑜看了信,就能知道自己是被小侯爷关照着。
翠姨娘感天谢地地离开。
林逸斜眼看着翠姨娘的背影,直到一点也听不到翠姨娘的声响,这才朝林景荣身边靠了靠,“小侯爷,你真是神了,我这没开口,你竟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刚刚林景荣提笔给孙迎瑜写信,那是一首情:君寄淮阳路,妾居深闺中,心系念念归,无奈日昃劳,这意思就是说,林景荣知道孙迎瑜的辛苦,可是有公务需要他从早忙到晚。
对于林逸的奉承,林景荣却不以为意,他将背重重地靠在椅子靠背上,眉头微蹙,手指依次敲过椅背,打趣道:“林逸,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了吧!”
林逸诧异,哎,再次折服于小侯爷跳跃地思路,却不得还得应话,“是,满打满算,过完六月就整十八年了!”林逸话音落下,却听林景荣又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哪种人?”
“回小侯爷,爷最不
喜欢拖拉,迂腐,墨迹的人!”林逸迅速给出标准答案,但他立刻意识到坏事儿了,果然,也就在他话音落下时,就听林景荣怒吼道:“知道你还瞎啰嗦什么?”
“是,是!”林逸被林景荣的吼声吓得直接结巴了,他哆嗦着身子,“回爷,刚刚是贵亲王府的来传的信,说是六皇子,在贵亲王府呢,特想小侯爷您,想请您去贵亲王府一聚呢!”
林逸一口气把情况说了出来,却见林景荣眼眸一亮,随即反问道:“就这么简单?”
“这还有假,那贵亲王府的轿子,在后院门口等候多时了!”林逸连忙回答,却依旧不敢睁眼看林景荣。
“说实话!”
“额……”林逸语塞,心道是,就知道瞒不住,继续说道,“其实是贵妃娘娘找人递的话,说是皇上今早免了对六皇子跟贵亲王的罚,下了朝,六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