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是我要去禀告奶奶跟夫人!而是您刚刚不是说,翠姨娘她……”莲花尽可能的保持冷静,她仰头看向方素问,解释道。
门外大雨哗哗,擎了一天的雨,终于倒了下来,方素问面朝门口,看着小厮披上蓑衣,按照莲花的命令直奔而去,她轻轻梳了一下胸口,“我是说翠姨娘倒下了不假,可我那是见她一连几日都不吃饭,就这么睡过去身子受不了,这才让人喊大夫,这种事,在这下雨天,这不是给夫人添堵嘛!”
方素问斜瞥一眼莲花,“是你有意给夫人添堵,还是故意在诅咒翠姨娘,府里已经出了一件荒唐事,还想再把晦气惹到柳玉阁嘛!”方素问的语气慢慢提高,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林主管,此事,你怎么看!”
林逸被方素问刚刚的大呼小叫吓的不轻快,但在听到她训斥莲花时,立刻明白过来,就说嘛,方素问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卖,贵妃寿宴不争功,何姨娘滑胎被冤不惊恐,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到柳玉阁来看翠姨娘。
看着一向温婉的方素问,双目飞起,林逸心里惊呼连连,哎呀我的妈呀,我的好奶奶,您要整大的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林逸心里惊呼不已,可这面上,却还得低眉顺眼,没有林景荣在面前,方素问就是他主子,只是这主子到底要做
什么,他这当下人的可是一头雾水啊。
林逸瞅瞅外面的大雨,就这架势,到雨停至少得两刻钟,在这过程里,各位奶奶、夫人还有老祖宗是指定不会来了,林逸回头看向方素问,见她神情自若,一脸运筹帷幄之中的样子,林逸心想,敢情这位奶奶心里早就有谱了啊。
“莲花,你咋咋呼呼的瞎嚷嚷啥,迎奶奶、夫人还有老祖宗,自打昨日来,就被何姨娘遭难的事惊得睡不着觉,你倒好竟然故意去打扰他们,到底是何居心!”林逸揣摩着方素问的心思,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莲花。
林逸的出手相助,让方素问心中暗喜,果然是跟在林景荣身旁的,就是比旁人有见识。
林逸话音落下后,方素问就抬起眼,只是那么安静地向莲花。
她的眸光一如既往地平和、温柔,但这眸光落在莲花身上,却让她犹如被万箭穿心,她的脸霎时间惨白,心里如打鼓一样乱,最后,她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是奴婢失言了,是奴婢错了!奴婢也是心急一时失言了!”
“失言!莲花,我看你是巴不得出事吧!”莲花的声音落下,身后那敞开的寝房门内就传来一声训斥。
这一声音传来,莲花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这声音是——翠姨娘的。
“姨娘……”若儿低呼一声,便匆匆上前,却听翠姨娘道:“
若儿,把这端给莲花姑娘!”
莲花跪倒在地,听到翠姨娘这么说,斜眼看来,当看清楚翠姨娘手上的东西时,立刻意识到,今天是到了她的死期了——翠姨娘让若儿端到她面前的是自己熬的鲫鱼汤。
“奶奶饶命,姨娘饶命!”莲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天空突然响起一个炸雷“咔嚓”一声,莲花被震得蹦的老高,“老天爷饶命,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老天爷饶命啊!”
莲花的认错,让方素问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将帕子塞回衣袖,示意翠姨娘落座,而后看向莲花,怒斥道,“莲花,你身为迎妹妹身旁的贴身丫鬟,竟然做出这种毒害小侯爷子嗣的事,既然你已经命人去禀告了夫人跟老祖宗,我也不能将你如何,待老祖宗跟夫人来后,再拿你定夺!”
莲花跪在地上,听着方素问这不轻不淡地言语,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猛地抬起头,还未等厅中众人反应过来,上前就把若儿手里的碗抢了过来,一仰头,就将鲫鱼汤喝了个精光,除去鱼骨头,连姜片、大蒜等佐料一并吃下了肚子。
“莲花,你在做什么!”林逸还未搞明白这碗鲫鱼汤的奥秘,但看莲花见到汤时的惊恐,便知这汤里面是有蹊跷的,一看莲花上前抢夺,大声呵斥,便要夺下碗来,但为时已晚,鲫鱼汤
已经进入了莲花的腹中,“大胆莲花,竟敢这般无礼!”
莲花冷笑一下,“林主管,莲花惊扰了翠姨娘,误会了素奶奶,还派人去打搅了老祖宗跟夫人,这般罪责,莲花应下便是!”
“莲花,我说的是这鲫鱼汤!”林逸瞅着往里的鱼骨头,气得直跺脚,“你,你竟然……”
“林主管说的是这鲫鱼汤啊!”莲花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拿出袖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瞒林主管,今儿一早就被迎奶奶安排到柳玉阁奴婢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刚刚一时脑袋发热,只觉得若儿手里的鲫鱼汤香味扑鼻,便不由地做出该死之事还望素奶奶、姨娘多多海涵!”
仗着自己把这鲫鱼汤已经喝下,莲花胆子瞬时间大了起来,这鲫鱼汤是加了益母草熬制而成,一般来说,这鲫鱼汤本身是有益气健脾、清热解毒的功效,尤其是葱白鲫鱼汤更是有安胎的作用,可这加入益母草的鲫鱼汤对孕妇的作用就大不相同了。
莲花就是仗着自己喝下这益母草鲫鱼汤不会受影响,这才一饮而尽的。
她再次缓缓地跪在地上,神情已经彻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