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筱禾跟赵孝博去南平侯府的这段时间,冯如意的心一直都是悬着,虽然从种种迹象表明方素问就是自己的同类,但眼看着谜底就要解开了,反而越来越忐忑起来,她还是担心,自己猜错了,所以,她才让女儿去送这布包,万一方素问的身份不是她猜想的那样,也可以解释为是孩子的恶作剧。
当然,她更希望自己没有猜错。
穿越到大靖朝这八九年,她太寂寞了,她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个方便、便捷的现代世界,她害怕、她恐惧,她不想忘记,可随着日子越来越久远,她最担心的事情正在慢慢发生。
方素问的出现,让她的生活有了转机,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向方素问示好,她需要这个同样来自现代文明的朋友。
好在,她没有失望,赵孝博终于带来了她希望的答案,方素问接受到了她的讯息。
若是真的永远要留在大靖朝,她也没遗憾了。
冯如意的愿望算是实现了,可赵孝博这头,却彻底慌了,他本想着,带回方素问的回答后,冯如意会立刻组织编排节目,这样,方素问就会出现在贵亲王府,而他就能以到王府走动的名义京城见到她了。
可让他失望的是,冯如意却以天气太过炎热为由,拒绝立刻编
排节目。这可把赵孝博气得差点把实话说出来,嘟囔着,“看你们最后排不出节目,怎么跟老佛爷交代!”然后便气冲冲地离开了王府。
冯如意才不担心排不出来呢,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两个来自现代世界的人,随便拿出一个现代的创意,那还不是小意思啊。
冯如意因为确定了方素问的身份兴奋不已,而方素问这边,却是另外的光景。
方素问还没来得及为冯如意的暗示庆贺,就不得不面对各种烂的难题。
首先,就是这瑞哥面壁的事,她知道,在筱禾郡主这事上,不能埋怨瑞哥,因为的确是自己在后来要去瑞哥不把故事说出去的,她不能因为孩子遵守原地而惩罚他,但另一方面,在这个等级观念森严的朝代,瑞哥的确忤逆了郡主,他是应该被罚。更何况,这院子里还有玉哥这个需要重新立规矩的孩子。
还有就是,这筱禾郡主送来的点心多的夸张,若按照平时方素问给孩子们立的规矩,怕是没等着吃完,就坏了,可这是太后的赏赐,传出去总会受影响。
第三个问题就是,玉哥很明显地表现出踩踏瑞哥,亲近筱禾郡主的意思。
哎,饭得一口一口地吃,问题也得一个一个的解决,收好冯如意给的
小布包,方素问就把瑞哥喊进了堂屋,当然一并进堂屋的还有玉哥。
虽然冰盆已经撤走,但屋子里还保留着凉意,尤其是在大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这份凉意就更让人欣喜了,方素问走向上位,瑞哥知道自己犯了错,迈步进屋也不敢上前,就只站在门槛前,低着头,等待着方素问的惩罚。
玉哥则上前几步,侧身立在距离方素问不到三尺的位置,乐滋滋地看着瑞哥。
“瑞哥,你可知今天你错在何处?”方素问正襟危坐,怒言追问。
瑞哥耷拉着脑袋,小声地回答,“知道,我不该忤逆郡主!”
“就只有这样吗?”方素问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却看瑞哥诧异地抬头,他疑惑不已,自己哪还做错了呢,见他这般模样,方素问微微转头,看向玉哥,“玉哥,你告诉他,他还有哪做错了!”
“啊?”玉哥一愣,瑞哥的的确确冒犯了郡主啊。
一看玉哥的反应,方素问没有再耗下去,而是直接说道:“看来,你们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啊,那就由我来说说吧!”方素问微微一停顿,“瑞哥我问你,论语中讲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什么意思啊?”
瑞哥顿然明白了自己的错,“母亲,孩儿知道错了!
孩儿从一开始就对郡主绷着脸!”
“那我在问你‘君子之交坦荡荡’又是什么意思呢?”方素问继续问道。
瑞哥依旧低着头,他算是彻彻底底明白自己的过错了。
见瑞哥不说话,方素问把话题抛给了玉哥,“玉哥,你告诉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哥特鄙视的看了一眼瑞哥,顿时满腹骄傲,“这‘君子之交坦荡荡’说的也是朋友交往的事,讲究两人交流要推心置腹、光明磊落!”
方素问满意地点点头,“的确,坦荡之交,才是人与人交往的根本,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交往伊始,切不可怀抱鬼胎,更不能有踩踏、攀附之心,敌对就更要不得了!玉哥回答的很好!”
方素问最后表扬了玉哥,但敏感的玉哥却听出了这话里的异样,方素问这是在说自己故意攀附郡主了,宛如偷东西被人抓了个正着,而对于戳破他秘密的方素问,则就成了他记恨的对象。
对于玉哥的小心思,方素问却丝毫不知,她看着瑞哥,“瑞哥,你现在说说,你到底错哪了!”
瑞哥抿一下嘴唇,缓缓开口,“郡主好意送来点心,我不但却因自己的叵测玷污恩义,孩儿知道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天气炎热,我
就不罚站了,去把论语抄写一遍!”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