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果也知自己在随竹院发现的东西非同小可,下意识地朝外面瞥了一下,确定不会存在被偷听的事,这才开了口。
在方素问一早乘王府的马车离开后,林逸就醒了过来,他没有麻烦杂果跟珮妞,而是亲自伺候在林景荣洗漱好。
在林逸陪着去宫中早朝后,杂果跟珮妞便忙碌着伺候两个孩子,在俩孩子去了贵亲王府后,杂果这才进了方素问的寝房收拾,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放在桌子上的冰丝,知道这是方素问安排自己处理掉的意思。
杂果是个心急的,担心有人会趁着随竹院里没个当家的来闹事,当即放下手里的活,就先去地窖把这布料给藏了起来,而后才回来收拾了寝房。
“等珮妞忙完后,我们就在咱们院子里进行了仔仔细细地搜索,你可不知道,这一搜索,可不得了了,这些日子光跟奶奶去王府忙碌了,今儿一揭我们床底,就见那床下放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耳坠!”杂果说着,就把托盘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放,然后拿起了那原本在布娃娃下面的盒子,打开来,递到方素问面前,却见盒子里果然放着一对泛着亮光
的耳坠。
但更让方素问诧异地是,这盒子里,除了这耳坠,还有其他的首饰,而且每一样都让人称赞连连,光泽夺目,绝非应该是出现在随竹院的物件。
自己有多少首饰,方素问最清楚不过,她伸手拿起那对耳坠,仔细端详过,抬头看向了杂果,却听杂果长叹一声,“莫说奶奶,就是我也不明白,咱们院子几时有了这么多珍奇异宝。”
“看来,这是有人故意送咱们的啊!”方素问感叹一番把耳坠放回盒子,转而拿起了那个红心扎针的娃娃,“这玩意是在我床底下发现的吧?”
“是啊,奶奶你怎么知道的!”杂果捧着盒子,凝视着方素问,那番模样宛如希望从她脸上能立刻得到答案。
方素问的脸上却并不轻松,耳坠是在下人的房间里发现的,这本是无关轻重的物件,可这扎针红心娃娃就不一样了,又是藏在她的床下,目的就已经十分明确了,这是想从自己入手冲着侯府来的。
但方素问心中又不禁诧异,为什么是自己呢,那孙迎瑜与孙氏哪个不比自己招风,她思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招惹上这种是非定是
与自己这些天出入王府、皇宫有关,作为方家弃女,自己是死是活倒是不会牵扯甚广,本就怀疑此事是里应外合结果,这下方素问心中倒是有了大方向。
“把这些东西都给处理了!”方素问将扎红心娃娃放回托盘,见杂果一脸疑惑,就又说道,“能烧的就烧掉,能扔的就扔掉……还有地窖里的东西,无关紧要的都处理了!”
距离五国集会越来越近了,方素问隐隐感觉到,该发生的很快就要到来了。
杂果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施礼后,拿着东西出去了,不一会儿许久没有开火的灶屋里传来了丝丝烟味,伴着烟味隐约听到杂果咳嗽的声音,明明传到鼻下的味道不刺鼻,方素问却也跟着咳嗽了几声,她躺在床上,慢慢地脑袋开始昏昏沉沉,本想着只是在床上躺一小会儿的她,就这样慢慢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她以为自己睁眼后天肯定会黑,孰料,一睁眼天竟然还是亮的,她自嘲的嘴角微微上扬,想着就要喊杂果,身旁的人却吓了她一大跳,林景荣竟然安静地躺在她身旁酣然入睡!
方素问直起身来,看向窗
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觉是睡到了第二天啊。
她扭动一下脖子,先下床,却见身旁的人一个侧身,长腿伸来,再次把她压在了床上,她试着掰一下林景荣的腿,没半点作用,此时身旁人嘟囔起来,“老老实实的,再敢跟人眉来眼去的,要你小命!”
声音低沉轻微,似是梦呓,待方素问侧脸看去时,他却依旧闭着眼,但嘴唇紧紧抿着,方素问低声喊了一下,却没任何反应,反倒传来了打鼾声。
方素问自然知道,刚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他那英俊却带着几分憋屈的脸,想来昨天他回来,定是想好好问一下那赵孝博还有方情的事,看到自己呼呼大睡,定是认为自己是故意逃避吧。
瞅着窗前花瓶的影子,应该已进卯时,方素问终于按耐不住再次起了身,这次把林景荣给吵醒了。
“小侯爷,您醒了?”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方素问只得开了口,此时的她心里还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躲闪似的闪开了林景荣的眼神,明明心里想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此时的她竟再也做不到跟以前一样的那份从容,
“我,我去伺候爷洗漱!”
方素问结结巴巴地说道,然后有点狼狈地下了床。
林景荣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神色,心里不由地被针扎似得,以前,他是多么希望这个女人能这样,可这人真的表现出慌乱了,他却有点担心了,难道,难道,这女人真的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几番纠结后,林景荣终于选择相信方素问,若早有事情,还需要等到此时,他自我安慰着,于是在方素问搀扶他下床时,脸上再次恢复了以往的从容。
丫鬟们很快也醒来,玉哥跟瑞哥也洗漱好,上前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