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是说的客气,可这武官接下来的行为却没有半点客气的,话音落下,他长臂一挥,身后的两队官兵就跟两道洪水一样冲了出来,有一队直奔正厅,另一队则直奔后院。
目的性非常明确。
“砰……”
“铛……”
“哐……”
一阵噼里啪啦后,整个随风院瞬间一片狼藉,透过支起来的窗户,就看方素问的寝房里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床榻整个都被翻了过来,柜子里的衣服、布料也被全部扔了出来,而后柜子被砍成了两半,杂果贴着墙边偷偷去后院看过,那地窖里的家什、锄头什么的也被翻了出来,经过摧残后,基本上都是支离破碎状态。
“奶奶,都给弄坏了,惨不忍睹啊!”目睹了后院的狼狈后,杂果贴在方素问耳旁小声说道,“就算是抄家也会把东西留个周全啊!”
杂果的汇报让方素问后怕不已,若不是跟老祖宗汇报后,把织锦机什么的都运走,若是被这伙人翻出来,后果不敢设想啊。
可就算经过翻得这么“仔细”与“野蛮”,结果却是让这位武官很意外的。
随着两队官兵依次来报没查到任
何东西,这位武官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起来。
却见他眉头紧紧皱着,脸上写着“不相信什么都没有。”
“报,将军,除了一些日常布料,什么也没发现!”随着最后一名士兵归来,这武官的脸色也彻底阴沉了下来,却见他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低着头,整个人跟驴拉磨似的在原地来回打转,这种状态大约持续了一刻钟,看得方素问人都有点发晕时,他却停下脚步抬起了头。
刚刚阴沉的脸色不在出现,转而换上一脸诡笑,“没发现好啊,没发现好啊!”
他诡笑着,大步站在了方素问面前,“林家奶奶,末将奉皇上之命,虽然没发现什么,但还是得请奶奶随我进宫一趟!”
“啊?”方素问诧异,“进宫?为什么?”
这武官贱贱一笑,“想必林家奶奶也知道贵亲王被弹劾纵容王妃贪赃枉法的事吧,据王妃所言,王府里的布料是出自林家奶奶之手,可翻遍整个院子也没发现织机,末将以为,所谓出自林家奶奶之手,也是王妃随口胡诌的,现如今王妃正在皇宫里折腾得皇上不得安宁,所以……还是得请林家奶奶进
宫当个证人,也算是灭一下冯王妃的威风!”
这武官寥寥数语,就已经彻彻底底地暴露出了他的智商跟态度,皇上都还未做出定论,他倒是给冯如意定罪了,听着语气,他很明显这是认定王爷如弹劾奏折里说的那般。
方素问基本能确定这武官的立场了。
“这位官爷,您哪是翻遍我们整个院子啊,就算是我们这有织机,就能手下兵的这番折腾,怕是那织机早已经被大卸八块了吧!”杂果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对这位武官的粗暴举动表达了不满。
方素问其实很担心杂果的这番话会让这位武官勃然大怒,但让她意外的是,这武官听完杂果的话,嘴角再次上扬,仰头哈哈大笑,“是嘛,不过是一织机,坏了又如何呢!”
“你……”这武官的坦白,气得杂果直跺脚,说着就要上去。
“杂果!休得无礼!”一看杂果要坏事,方素问当即呵斥,她的心却更加忐忑起来。
原来搜查是假,找出织机加以破坏是真啊,这样的话,就算想证明贵亲王无罪,也得等那机子织好,若是再出现一个半个跟着武官一样的人,估计贵亲
王想说明白那些布料的出处,也得费些功夫,莫说贵亲王,就是林家,也别想逃了。
“好,皇命难违,我一妇人又怎敢抗命,还望将军引路!”方素问朝那武官轻声说道。
“多谢林家奶奶!”武官脸上依旧挂着笑,他一抬手,指引方素问朝门口而去。
方素问转身示意杂果跟珮妞都跟着,待士兵们都走出随风院后,方素问转过身来,朝那武官微微施礼道,“将军,臣妇有一事想求,还未将军通融!”
“啊?”这武官诧异,他以为把方素问带走就可以了,怎还有事情呢,“什么事?”
“是这样的,将军,我这随风院您也看到了,位处侯府偏僻处,平日就很少来,您刚刚来搜查时,想必府里人也知道了,必定会有人来瞧热闹,这人多眼杂的,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所以……”方素问微微施礼,“还望将军将这封锁,免得有人居心叵测,再在里面玩什么花样!”
这武官原担心方素问会玩什么花样,一听是说的这个,骤然轻松下来,自己确实没在随风院发现什么,但若有人给自己穿个小鞋,趁自己离开后偷进
院子,做点手脚,然后到主子那告我一状,不是没这种可能哦。
“好!就依着林家奶奶,来人啊,拿笔墨来,把这随风院贴上封条!”这武官摆谱,朝着士兵们一挥手,很快就有人从瑞哥的书房里拿来了纸、笔,在武官一番泼墨后,两道封条就贴在了随风院上。
武官看着自己的笔墨贴在门上,甚是得意,将笔一扔,扭脸对方素问说道:奶奶知书达理,果然不是某些边塞悍妇能比的!”
“边塞悍妇”是冯如意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