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徐峰的智商,很明显,他没法明白方素问刚刚话里的意思,当下就叫嚷道:“好你个方氏,有几口大缸又如何,这哪个院子里没几口储备水粮的大缸!”
徐峰的叫嚣在皇上声音落下后,显得分外嚣张。
禄亲王一看皇上面色有变,当即厉声呵斥,“放肆,徐峰,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
徐峰脸色一僵,自知犯错,低下了头。
方素问瞥一下徐峰这耷拉脑袋的样子,朝皇上再次以福礼,“皇上,院子里有几口缸确实没什么不大不了的,可偏偏,这几口缸里装的是染料,用来织布时染色的,既然有染料,怎能谁臣妾院里没有一点跟纺织有关的呢。”
“你胡说,你院子里压根没有!皇上,恕末将无理,不能任由着贱妇胡言乱语!”徐峰性子粗鲁又狂妄自大,明明被禄亲王训斥过,但为了证明自己,依旧不管不顾地开口争辩。
“徐将军,你要说臣妇胡言乱语,臣妇也无话可说,毕竟,现在的随风院一片狼藉,莫说想找一口完整的大缸一探究竟,就是想找一个完整的碗碟也是困难!”方素问朝徐
峰说道,而后转过身,看向皇上,“皇上,徐将军奉命搜查与纺织有关的线索不假,但在臣妇的院子里却犹如蝗虫过境,片甲不留,但凡被看到的,都被砸烂,臣妾甚是庆幸将那织机送出去修养,若还是留在我那,怕是被徐将军搜到,也难逃被损害的命运!”
“到时,莫说证明贵亲王府里的布料出自臣妾之手,就是想证明那被砸烂的机子可以织锦也得费点功夫!”方素问说道这,就跪倒在地,“皇上,臣妇久居内宅,夫君现如今又不在京城,并不知朝廷的公务,可着实不解,臣妇究竟是犯了什么大罪,竟落得个被抄家的窘迫!”
方素问语毕,竟然抽泣起来。
皇上位于高处,看着方素问一耸一耸地肩膀,心中一阵酸楚,这已经是在短短的时间里,第二次听到搜查带来的恶果了,本以为冯如意那是出于气愤信口胡说,但方氏所言却再应证了这点,果真是有人借着搜查之名,中饱私囊,泄愤私怒啊。
“大胆徐峰!朕命你去寻找方氏织华锦的线索,不是让你去抄家的!”
皇上勃然大怒。
“没有,末将没有!”徐峰摇
着头,“末将是奉命搜查,并未作出半点不妥之事!”他想抬头找禄亲王寻求庇护,但当头抬到一半时,却意识到这个时候将禄亲王拉下了简直是自寻死路啊,抬到半空的头再次低下,在静思后,他却又猛地抬起了头,一挥胳膊,粗壮的手臂直接揪住了方素问的衣领,“你这贱妇,陷害我,是不!”
方素问哪里料到这个莽孙会当着皇上的面直接动手,毫无征兆伸过来的这只手,钳得她顿时喘不过气来。
冯如意见状,上前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徐峰的脸上,“大胆徐峰,还敢说你没有,当着皇上的面就敢动手,若是在宫外,你是要嚣张成什么样子!”
冯如意这一脚下去,徐峰一下子就歪倒在地,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找了大麻烦,禄亲王已经将脸彻底扭到了一旁。
方素问护住脖子,不住地咳嗽,“徐将军,臣妇没有说半点谎话,随风院已经被贴上了封条,不会有人在进出,皇上若是不信,派人尽管去查便是!”
“妈的,你阴我!”徐峰破口大骂。
皇上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面前的一切着实太过荒唐,堂堂一武
将竟然对一妇人动手,这让他很不能接受。
“皇上!”冯如意多精明,她在踹完徐峰这一脚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皇上,一看皇上眉头紧锁,当下就说道,“皇上,这徐峰不过一普通将士,竟然敢这么嚣张,又是抄家我王府,又是抄家南平侯府,背后定是有人做靠山,否则他哪来的胆子!”
“没有,是末将自己所为!”冯如意的话戳中徐峰要害,他当下立刻否认。
“没有是吧,那你就自己担着!”冯如意怒吼。
“砰”皇上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椅背上,“都给住嘴!”皇上怒吼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亭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最后,他注意到了那一直站在亭子最角落原本要派出再查赵远一事却被冯如意说自己“虎毒不食子”的陈朗,“陈朗,我问你!你果真去王府也是奔着抄家去的?”
这陈朗可没徐峰那么糊涂,亭子里这些人几番来往后,他算是看明白了,徐峰这是跟自己一样受某人的教唆也去南平侯府抄家了,他察言观色,知道这事冯如意不会善罢甘休,而随着方氏那跪地哭泣,皇上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再看某人对徐峰的态度,毫不念旧情。
好汉不吃眼前亏,什么承诺高官侯爵都是浮云,冯如意敢大闹早朝,必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啊。
陈朗心里拿定主意,当下跪地,“皇上,末将接到的命令便是要仔细搜查贵亲王府,尤其是冯王妃的漱芳斋,不可放过任何一针一线!”
“呸!”冯如意上前就啐了一口痰,“不放过任何一针一线,你说的倒是好听,我那百年官窑的青花瓷都被你们打个稀巴烂,我还能把东西放里面不成!”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