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面色严峻,背着双手在店里跟压路机似的踱来踱去。
气氛紧张压抑,伙计们大气儿都不敢吭一声,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要不是大夫嘱咐过刚按回去的下巴不能乱动,张老板早就气的想破口大骂了!
鲜味菜,还免费吃,和盛楼这是要跟疯啊!
跟唐老板斗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被压了一头,刚尝到胜利的滋味儿这才几天,他怎么肯让局势扭转!
鲜味菜是薛师傅独家秘方,八宝楼怎么会做呢?
莫不是店里出了内鬼?
也不对啊,就算伙计偷了薛师傅的秘方,北方也没那个食材去做!
难不成是薛平自己把秘方给卖了?
张老板烦躁的踱步,琢磨着到底哪儿出了问题,便让人把薛师傅这个财神爷请了来。
……
“东家,你叫我?”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从后厨出来,“有什么事吗?”
他南方口音很重,俊朗的脸上神色清冷,眸中透着一抹孤傲的气息。
“薛师傅坐。”
对这位花高价请回来的大师傅,张老板客气极了,托着下巴陪笑道,“来北方这些日子,还习惯不?”
薛平不在意的嗯了一声,“东家有话不妨直说。”
他性子爽快,一心钻研厨艺,向来不喜欢那些
拐着弯的话。
“没、没啥……”张老板摆摆手,话锋一转:
“是这样的,八宝楼那个死对头也要卖鲜味菜了,跟咱们打擂台,我是想问问最近你带的那些蚝油有没有少?不是被人偷了吧?”
薛平淡然道,“没查过,应该不会。”
“这就奇了,你不是说那东西只有你们家乡才有吗,那和盛楼怎么也做出鲜味来了?”张老板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眼神不时闪烁。
“这我不知,”薛平也很好奇,“按理说海物最能出鲜,没有海产就能做出极鲜之味十分不易。”
张老板暗暗打量着他的脸色,倒不像是自己怀疑的那样,这才叹气道,“可不是嘛!和盛楼摆明了要跟咱们抢生意……”
薛平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东家,酒楼的事情我不想理,我只想做好自己的菜罢了。若是没有旁的事,我回后厨准备。”
说罢,他起身就走。
张老板在风中凌乱,看他走了便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齿的骂道:
“一个下三流的厨子,你得意个甚!要不是看你能给老子赚钱,老子才懒得跟你说话!呸!诶呦,我的下巴……”
下巴上一阵酸痛,果然背后说人坏话是要造报应的。
应该不是薛平和八宝楼暗
通款曲,那他们到底玩的什么花样呢?
还有那个交三倍银子免一顿饭钱,把张老板给恨的牙根儿都痒痒……
真不知道这种丧心病狂的点子是谁想出来的,可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他咋就没想到呢?
这一仗有点儿悬啊!
……
晚市开始,客人渐渐盈门。
唐老板隆重的换了身衣裳,站在店门口迎客,“哟,陈员外!有日子不见,又富态了不少……多谢照顾生意,里边儿请!”
“靠窗的雅间给您留着呢,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请!”
“汪兄,有礼有礼……上好的碧螺春来一壶,算兄弟请的!”
……
好些日子没这么热闹了,唐老板迎着一个个老顾客,笑到肌肉麻痹,心里那叫一个美呀!
来一个客人,他就往八宝楼那边瞅一眼,看着那边门口稀稀落落的进人,胖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八宝楼,看你还如何嚣张跋扈!
不就请了个南边儿的财神爷嘛,我家干女儿那是财神他祖宗!
和声楼重新热火了起来,食客们对鲜味菜格外的赞赏,加上每桌送了贵价菜,更是把唐老板夸的上了天:
“老唐,你这菜弄的着实不错,尤其凉菜和汤水,鲜甜的狠呢!”
“唐老板大手笔呀
!”
“咋,你家也请了南边儿的大师傅了?手艺相当不错!”
“你家辣口菜就对我的胃口,如今又添了鲜的,这预存免费吃一顿也弄的实惠,银子我存定了!”
……
唐老板喜的脸上开花,肥蜜蜂一般在桌子间穿梭,抱着拳连连应和:
“都是各位赏脸,我老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没啥好表达谢意的,送一盘菜讨各位欢心,您下次记得再来就是给我老唐脸面了!”
“好说好说!”
“就凭这可口的菜式,咱们也得常来光顾!”
“你老唐的便宜我们能不沾嘛!一会儿我让家仆交银子去!”
……
店里热闹非凡,苏云锦在后厨门儿旁边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嗑瓜子跟萧成昇说话:
“相公,你猜今日有多少预存银子的?”
萧成昇淡然道,“这如何猜出来,不过刚才七个交饭钱的,四个都存了银子了。”
“才四个?”
苏云锦还颇有点儿不太满意,“多大的优惠力度啊,应该全存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