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帘缝隙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听到他们的话,陈秀莲的心就像一颗石头沉到了湖底,坠啊坠的,仿佛坠进了无边地狱。
王守业何时这样疼爱的对过她?
她曾多少次憧憬过相公这样疼爱她呀,可惜落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想想以前王守业对她和颜悦色的那段日子,她开心的要命,如今回头想想,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就像个被人家套上眼睛拉磨的驴,被人抽着鞭子干活儿,偶尔给她喂上一颗菜她都在感恩戴德。
王守业那满脸疼惜的样子,千回百转的哄着她的样子,无不化作一根根尖刺,把她的心扎了个千疮百孔。
她的心没了。
也好,心没了,也就不用想着拿主意了,这个相公,她不要了。
“云锦……”
轿子里传来陈秀连不带任何语气,死一般的声音,“我要下轿子。”
“姐!”苏云锦心头一紧,“你干嘛?你想干嘛跟我说,我和相公……”
“我自己去。”
陈秀连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只觉得哪儿哪儿都是空的,整个人反倒异常的清醒了。
“姐!”苏云锦紧张的扒住轿子,满脸担心。
“云锦,让她去。”萧成昇一把拦住她,声线平静,“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
苏云锦抿了抿唇,“落轿。”
陈秀连缓缓从轿子里迈出来,挺直了腰杆子,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像是一个死了的人。
她一步步走向王守业和外室的身后,脚步不轻不重,淡淡的叫了一声,“正好你们都在……”
“妈呀!”
王守业吓得一个激灵,手上的糖葫芦都飞出去了,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满脸愕然的看着陈秀莲,“秀莲?你、你咋在这儿!”
“我与你说……”
陈秀莲淡淡的看着他,那双毫无生气的眸子仿佛没有聚焦,却又让人有种被瞬间刺穿的感觉。
“说啥?说……”
王守业慌忙打断了她的话,因为他看到苏云锦抱着双臂,对他的死亡凝视,心里顿时慌成了狗,结结巴巴的说:
“你闷声不响的跑了,我、我这不来镇上找你……你咋在这儿呢?你跟弟妹……咳咳,你跟弟妹说啥了?”
完了,彻底完犊子了!
他在镇上转悠了半天都不敢去唐府找陈秀莲,就是怕见苏云锦,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这个难搞的弟媳妇呢!
怎么在这儿就遇到了?
陈秀莲微微转动眸子,扫了外室一眼,“还用说吗?”
王守业满脸大窘,脸颊滚落一滴冷汗,慌不迭的把外室往自
己身后藏,讪讪的咧了下嘴:
“我其实早就、早就想跟你们说的……那个……咳咳,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娟儿怀了我的孩子,我正想、正想跟你商量把她迎进门呢……”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把心一横说开了吧!
大不了让苏云锦打他个半死。
“八抬大轿吗?”陈秀莲剜心一笑。
“啊?什么、什么轿?”
王守业一怔,心口咚咚乱跳,跟打鼓似的。
他当时正在快活,身下的女人娇滴滴的问他,他当然什么都肯答应了!
等等,陈秀莲怎么知道这个?
“相公虽这么说,可你到底是正房,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不求这个的,我只想相公对我好就行。”
那个叫娟儿的外室,感受到苏云锦和萧成昇两尊大神霸气侧漏的压迫力,赶紧低了头,嚅嗫着说:
“我进门以后什么都听姐姐的,姐姐,咱们俩一块好好服侍相公,行不?”
苏云锦,“我踏马……”
卧槽,茶谁呢这是!
要不是古代分龙抓着她的胳膊,苏云锦怕自己忍不住撸胳膊挽袖子上去就是一巴掌。
陈秀莲低笑了一声,摇头道,“是你相公,他……不是我的了。”
漂亮!
苏云锦眸子一亮,心里狂
奔欢呼:“秀莲姐,干得漂亮!”
连萧成昇的唇角都勾起一道弧线。
“说啥呢,秀莲!”王守业脸色一沉,不满的嚷道:
“我啥时候说要休了你了!真是……娟儿就算进门也是偏房,你是正房!你是媳妇儿,她是妾!”
“正房?”陈秀莲忍不住又笑了,歪头看着他俩,语气平淡的说:
“然后让正房伺候偏房的月子,给你们洗衣做饭带孩子?王守业,我不行。”
王守业如遭五雷轰顶,恼火的瞪了娟儿一眼,赶紧辩白:
“怎么可能!你想啥呢秀莲,她算什么东西,让你伺候!再说了,我能做出那么不是东西的事儿嘛!”
苏云锦:你不是东西的事儿干的还少?
“她……”
陈秀莲缓缓抬起手,指着外室,“亲口告诉我的,说你八抬大轿,大红嫁衣,流水席三天娶她进门?
王守业,你明媒正娶一般要了她,一定舍不得只让她做个偏房伺候我吧?”
“秀莲,我真没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