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闻言,纷纷低下头,后退了些。
祁天逸没想到她居然会用‘强迫’二字,皱眉,只当她今日看到自己又跟穗穗在一起,所以耍起了性子。
“岁宁,穗穗对我来说很重要,但你同样是我的夫人。这辈子,除了你和穗穗,我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这还不够吗?”
“莫姑娘也同意你同时拥有除她之外的女人吗?”
“你想说穗穗善妒,是吗?”
“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世子明白,你有所爱,我也有所求,我们这段婚事原本就是错的,我们可以一起来纠正这段错误……”
“够了!”
祁天逸沉声,试图上前,但他到底还坐着轮椅,不等靠近,慕岁宁轻易就躲开了。
祁天逸俊脸紧绷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足够多的让步了,她怎么还如此小家子气,明明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也罢,我今日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明日宫宴,贵妃已经知晓了你我还未圆房之事,一定会催促你,你若不想影响废太子,明日席上,最好不好让人看出我们夫妻不和。”
“贵妃是如何知晓的?”
她看向祁天逸,祁天逸已经转身,“明日一早,我会来接你一道入宫。”
慕岁宁觉得真是晦气极了,祁天逸怎么做到这么晦气的!
“有人在暗处。”祁天逸一走,流华便低声道。
“谁?”
“那位莫姑娘。”
慕岁宁眉梢微挑,既然祁天逸给她找晦气,就别怪她找回去了!
“世子今日也乏了,我一会儿亲手炖碗汤,你替我送去给世子。”
慕岁宁柔声。
暗处,莫穗穗银牙死咬,她就知道慕岁宁不是真的对逸哥哥死心了,她还在玩欲擒故纵,她决不能让她得逞!
莫穗穗暗暗咬牙,转身快步而去。
她刚走,慕岁宁就吩咐,“流华,跟上!”
半夜,流华便回来了,“郡主,她去了敏王府,求见了小公子慕衡常。”
慕岁宁听到这个名字,想到下午回来时,祁云宴给她的关于五石散的线索,葱白的指尖轻轻拂过桌上那一捧新摘的鲜花,心神一定!
“明日,你想法子帮莫穗穗一把,一定要让她混进皇宫。另外,替我给去问沈步山一句话,他想不想继续高升。”
敏王府和祁天逸的晦气,她找定了!
祁云宴站在屋顶,听罢慕岁宁跟流华的吩咐,嘴角一弯,提步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是金陵城边缘的一片低矮简陋的房子,街巷间污水横流,臭气熏天。
祁云宴走到一扇门前,敲了三下。
没多久,门被拉开,露出一个头发撒乱,形容憔悴的妇人来。
妇人满眼的血丝与漠然,可在看到祁云宴的一霎,悔恨,痛苦,欣喜与恨不得将人拆骨剥皮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颤抖着问他,“到时候了吗?”
祁云宴轻应了声,问她,“怕吗?”
“不怕!”
妇人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浑身颤抖,“只要能伸冤,能为我的丈夫和女儿讨回公道,我什么都不怕!”
祁云宴看着她,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宫门前那个大雨里的慕岁宁。
“放心,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多谢大人!”
妇人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
祁云宴敛起神色,转身离去,只留下妇人从胸腔发出的似哭似笑的呜咽,在这秋夜的风里逐渐消散。
……
天不亮,慕岁宁就准备先一步出府避开祁天逸,结果祁天逸比她更早在外等着了。
“这是世子送来的新衣,世子说,祁四爷今日便下葬了,您穿鲜艳些的衣裳也不碍事,况且是进宫请安,不好太素。”
巧雀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大红的裙子。
慕岁宁瞥了一眼,正要让人拿去当铺当了换成银子,就见梳妆台上,还放着一套衣裳。
月牙白的锦绣长裙,以朱红做配色,再以金线绣上一粒粒饱满的珍珠做点缀,朱色的腰带绣上缠枝莲花,十分的淡雅,却又不失华贵。
衣裳旁,还放着一只精巧的匣子。
慕岁宁打开来,才见里面是一套赤金嵌红宝石的项圈,项圈边上还做了金丝累花的工艺,简直漂亮的不得了!
这要是祁天逸送的,她都有些舍不得拿去当了。
“巧雀,这个也拿去……”
“这是二公子送来的。”流华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双与裙子明显是一套的白底红花绣珍珠绣鞋,“二公子说今日有大戏登台,还请郡主盛装出席。”
慕岁宁轻轻挑眉,莫非他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都打算趁着这次宫宴对敏王下手?
那倒是不能扫了兴。
“更衣。”
慕岁宁梳妆好出来时,祁天逸还被拦在琢樱院外看花,毕竟这是慕岁宁自己买下的院子,院子里的下人也是她的人,除非强闯,否则他根本进不去。
“世子,来了。”
祁天逸闻声看去,便见少女从晨曦的柔光里走出来,月白的长裙随着行动间露出绣着的